孟夫人则是帮夫婿捶着肩头,满脸忧心。“那该怎么办?老爷,织工要是都走了,那咱们的织造坊不就”
“没人织布,那布庄要卖什么?”他只要想到生意已经够清淡、够难做了,居然还着了人家的道,愈想愈气。“那位关四少爷还真是会演戏,说什么来扬州只是为了替他的兄长来探望徽英,讨论两家的婚事,全是唬人的,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击咱们的生意?”
听夫婿这么说,孟夫人更加不安了。“老爷可有办法?”
“只能尽快将徽英嫁进关家,念在一家人的情分上,关家也不会做得太绝。”孟文义说得是义愤填膺,但也明白占上风的人是谁。“我看明天还是去见一下那位关四少爷,拜托他手下留情。”
“真是辛苦老爷了。”孟夫人怜惜地说。
孟文义看着偎在身边的妻子,这么多年了,依旧美得让人屏息,总算怒气稍稍平息,伸出手臂揽住她。
“我曾经答应会让你过好日子,就一定会办到,不会让你后悔再嫁给我的。”当年为了得到结拜兄弟的妻子,他可是不计一切代价,就算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帮我生个儿子就好了。”
“是,老爷。”她笑得更美了。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孟盈盈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孟盈盈用最快的速度步出寝房,走在穿廊下的她只觉得心好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了。
爹要是在地下有知,一定很难过吧,亲眼看着自己曾经珍爱的妻子跟杀了自己的凶手这般恩恩爱爱,想必死了也无法暝目。
不过就快了,只要织工都离开,织不出布来,就没有布可以卖,布庄也会经营不下去,孟家便会跟着倒了。
到时她再把真相告诉母亲,相信母亲也不会原谅孟文义的所作所为,到时就会主动离开他,回南通的娘家。孟盈盈很笃定的思忖。
才想到这儿,她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再从香囊中取出从不离身的葫芦形玉坠,那是爹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紧紧握在手中的证据。孟盈盈永远不会忘记爹流着泪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用着不甘心的眼神把它交给自己,而她自然也认出这东西是属于谁的,是和爹有八拜之交的好兄弟,是那个常到家里来走动的男人系在扇子上的坠子,应该是在被刺伤时,从对方身上夺下来的。
爹,是孟叔叔吗?
记得当自己这么问时,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恨意,打从那一刻起,孟盈盈便知道那个和爹称兄道弟的男人是个虚情假意的畜生。
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么点时间。
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孟盈盈对自己发誓。
连续三天,孟文义都来见关轩臣,就是想当面跟他谈一谈,希望他念在两家即将结为亲家,能够手下留情,不过每天都是从早上等到天都要黑了,就是没见到人,问了府里的奴才,也没人敢肯定什么时候见得到,他多少也猜得到关轩臣是故意这么做的,只能气冲冲地离开。
就在孟文义离开后大约半个时辰,小厮推门进来了。
“四少爷,孟家小姐她”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主子已经满脸惊恐地从床榻上跳起来。
“那个疯女人又来了是不是?”关轩臣可不想再被泼了一身的水,但是又有那么点喜悦,因为可以见到孟盈盈,明知两人一见面不是互看不顺眼,就是唇枪舌战,偏偏没跟她斗个几句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小厮险些笑出来。“孟家小姐没有来,是她派人来了。”这“孟家小姐”四个字可比什么方法都来得有用。
“你也不快点把话说完。”他困窘地瞪着小厮。
“奴才正要说完,就让四少爷给打断了。”小厮这才知道憋笑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关轩臣睥睨地轻哼。“你在笑什么?”
“奴才没有笑。”小厮用力摇了好几下头。
“哼!”关轩臣这一声带着浓浓的威吓意味。“她派人来做什么?”
小厮搔了搔脑袋。“那奴才说是奉了他家小姐的意思,送东西来给四少爷的,还说一定要亲手交给四少爷。”
“叫他进来吧!”他摆了下手说。
趁着小厮出去请人的空档,关轩臣随手套上了件深衣,空气中的冷意让他打了个哆嗦,真想再爬回床榻,好不容易才忍住睡回笼觉的冲动,至少等知道孟盈盈派人拿了什么东西来再说。
“四少爷,人已经来了。”待小厮又折回来,身后跟着块头大,但满脸憨笑的年轻人。
关轩臣往桌案旁一坐。“那女人让你来做什么?”
“是我家小姐让大柱子来的,不是那女人。”大柱子很天真地回答,让关轩臣刚喝进口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