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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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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尖锐的煞车声吱地刮过马路,接着传来摔上车门的撞击声。

    牟允中大手爬梳头发,在车头附近徘徊两圈,才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跨进警分局。

    嘈杂的人声充斥四处,他以谨慎的眼四下梭巡,才看见留了一头披肩长发的邹娴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她一脸疲惫,妆早脱了一半,由于身上穿着时髦的裤装,使她看起来年轻十岁,而她平常居家的模样就已经很年轻了,也难怪人家不相信她已三十一岁了。

    牟允中走向一位警员,递出他和邹娴的身分证,说明来意,征得警员的同意后,才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地从裤袋里掏出手帕,往前一递。

    邹娴没精打彩地抬起头,看见来人时,眼睛眨了好几秒,猛地起身扑向前,倒入他怀里,边哭边笑地说:“允中,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牟允中下意识要举手抚她的头,但及时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于是强硬着头皮说:“我们之间是完蛋了,理不理的结果都一样。你先把眼泪擦乾净,然后跟我回家就对了。”

    听他这么狠心的下通牒,邹娴的泪又淌了出来,但是众多人前,她不敢哭得太嚣张,一直到跌坐进牟允中的黑色b后,才破声哭出来。

    “允中你听我解释!傍我一次机会。”

    正操控着方向盘的牟允中不说话,恼火地扯掉领带徒后座一丢,直到驶过三个交通号志,才咬牙地说:“邹娴,你最好闭上嘴巴,若再冒出一个字,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会多一桩交通事故出来!”

    一进到家门后,邹娴噘起嘴巴,就要往自己的卧室冲去。

    牟允中大力锁上门后,回身叫住她“做什么?事情还没解释清楚,你又想做缩头乌龟了!”

    邹娴揪着包包,苦着一张脸说:“是你要人家闭上嘴巴的啊!”“打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这么听我的话了?我要你闭上嘴巴,是因为我在开车。你聒噪的哭哭啼啼,是想让我一路在罗斯福路上撞车撞个过瘾,是不是?等一等,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又要去哪里!”

    她一派圣洁地打从火冒三丈的老公面前经过,朝落地窗迈去,大力拉上窗户和窗帘,才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没有我在关窗户吗?”

    “关窗户!”牟允中无奈地弯下身子,将大手摊放在大腿上。“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还有心情理那扇该死的窗户!”

    但她的理由可多着呢!“最近大楼管理法案才宣读通过,现在凌晨一点了,吵到人家不好意思。”

    “去他们的不好意思!”牟允中不客气地脱下西装外套,摔在地毯上,见老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挪步要来捡时,伸出一指警告道:“你敢捡我的衣服,试试看!”

    “允中,我今天还没打扫过,衣服会脏的。”

    “就让它脏!”

    “怎么行,衣服又不是你在洗!”她将他的长指往下扳,无视他的威胁,弯身拎起衣服往沙发椅背上一放,满意地看着那件衣服。“你瞧,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你要不要来杯热牛奶,或可可?喔,对了!我忘了替你准备拖鞋了。”话毕,她又往鞋柜冲去,翻出他的便鞋。

    “邹娴!”牟允中抢过那双拖鞋,一把将她扯进客厅,双手搭上她的细肩,用力将她压坐在沙发上。“你存心想惹毛我,是不是?”

    “才不是,我只是想喝水。你要不要也来杯水降降火气?”她试着挣扎地站起来,但被下颚紧绷的他猛推了回去。

    “不许动!”他命令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允中,你干什么?你把我弄痛了,你知不知道?”

    他鼻口翕张,活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喷火龙,抬起右脚一步跨上沙发垫,大声斥责:“把你弄痛又怎样!又不是豆腐做的,掐一下会皮开肉绽吗?”

    邹娴被他绝无仅有的凶样吓傻了,歇斯底里地抱怨“你你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彷佛发现了一具死尸,她惊骇地惨叫一声“讨厌啦,你又把沙发踩脏了!”

    “对!我就是要踩脏它!而你就给我坐在原位,那儿也不许去。”

    邹娴大张的嘴倏地合起往下撇,右手搭在肚子上,左手揉着头,抱怨着“可是人家口好渴,头好痛,刚才喝的x又把我的胃搞得好难受,我一定得喝杯水,不然准会失眠。”

    又是这种情况!

    每次他想大吵一架时,她就有本事冒出一大堆五四三之类的问题。牟允中气馁地摇摇头,白眼一翻,紧盯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灯饰数秒,才把持住脾气。

    “好,我帮你倒水来,这一次,你别想轻易打晃过。”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喔,对了!别忘了还有胃葯哦!”邹娴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句,害牟允中差点想提着菜刀出来吓吓她。

    一分钟后,他放弃拿刀亮相的主意,改端一杯白开水、一锭胃葯及一杯黑咖啡出来。

    邹娴从他手中接过葯,瞄了一下他的杯子,怪声嚷道:“允中,现在都一点了,你喝咖啡做什么?”

    “做什么?咖啡是兴奋剂,你说我这么晚喝咖啡是为了什么?”他讽刺地微微扯唇,冷嗤地说。

    邹娴防备地瞄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地吞着葯片,两手握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将水灌下喉。等到她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搁后,像没发生任何事似地说:“好了,我们俩累了一天,也该回房休息了。”

    牟允中的心情很恶劣,他想砸东捣西再狠狠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但是上一次发癫过度的教训将他的怒气强压了回去,迫使他以言语来恐吓她。

    “回房休息?你这是在对我提出邀请吗?”

    “邀请!”她的嗓音突然提高,整个人挺得跟木棍一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不再乱来的吗?”

    乱来?要老婆尽点义务也叫乱来!牟允中一脸愤怒。“那又怎样?不表示我没资格回房睡吧!”

    “允中,你别闹了!你说要给我一些时间适应的。我人家还没准备好”话还没说完,她就抓起身旁的抱枕,低头轻声啜泣。

    邹娴的眼泪一向说来就来,调控自如得像装了水龙头的蓄水塔,让牟允中佩服得不得了。

    从他懂事起,严父慈母就耳提面命地一再帮他洗脑,说与男生打架,只要手段正当,即使打输对方都是光彩的。若能赢的话,当然是光耀门楣的事。但若跟女生起了冲突,不管对方是个多么恬不知耻的番婆,也绝对得再三忍耐到底,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就是这么一条不平等的家规,让他对女人的眼泪没法度。

    他极度容忍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不耐烦地说:“拜托,现在各地方都缺水,你可不可以别任意泄洪?”

    但邹娴听而不闻,香肩仍抖个不停,搞得牟允中不得不将态度放软。

    “好,我的确曾那样跟你保证过,但这不表示你可以跑到外面去找别的野男人。”

    受到这样的指控,邹娴惊愕不已,头一抬便大声否认“我才没有乱找野男人!”

    “敢说没有!”牟允中将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黑得发亮的液体猛溅了出来,弄得他脚下的灰色地毯到处是晕开的黑渍。“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回邹娴只是瞪着那块地毯,不再吭一句话。

    牟允中趁她的泪液还来不及复制的当口儿,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摊着大手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样天杀的理由要跑去那种场所,甚至拿我的薪水去贴小白脸?”

    邹娴以手揩拭泪水,梗着喉解释。

    “我又没有动用你的钱去做那种事。你给我的钱,我都用在持家上,缴了房贷后,剩下来的钱也帮你存进银行了。我知道有些太太会存些私房钱,但我没有那么做,所以不可能拿你的钱去贴小白脸。”

    那当然!她生母童玄德留给她的遗产起码可以买一架f十四战斗机,岂会在乎他那份微薄的薪水袋!牟允中没好气地想。

    “够了,邹大小姐,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别净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规避我的问题。”

    “我我这么做还不是全为你好!”“为我好?”牟允中简直要咳出血来了。“你当我脑袋生虫长茧是吗?会听你胡扯!

    那简直就像潘金莲跑去跟武大郎说,她全是为他好,才和西门庆有了奸情。”

    “拜托!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邹娴揉着太阳穴。

    “没错,这的确是两码子的事。至少武大郎的不举让潘金莲有个出轨的藉口,但你没有!”

    “没有什么?”邹娴颇不识相地抢白。

    “没有不举的丈夫!”牟允中气得头顶快冒烟了,他觉得自己和邹娴好像不是在说同种语言。“我实在搞不懂你的居心何在!你先是摆出一副清高圣洁的模样,让你的老公做了将近三年的云水僧,现在,你好像认定他已修炼成仙,又决定将他当成绿头神龟,摆上神桌供养。”

    “允中,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发火,听我解释嘛!飙得那么大声,你教我明早怎么出门买菜嘛!”

    “怎么出门买菜?你死要面子,只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们,对不对?”

    “我当然要在乎啊!这幢大厦住了二十八户人家,其中九户是离了婚的单亲家庭,另外九户是不婚贵族,三户是给人家包养的小老婆,剩下来的才是包括我们在内的七户正常家庭。每次开邻里大会时,就有人告诉我,说我们的存在让他们羡慕得要命,也让他们开始相信婚姻制度。你说,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毁了人家的期望呢?”

    “哦!所以为了满足别人愚蠢的期望,我就得忍受这个没有爱与关怀的婚姻关系吗?

    拜托,我不是种族部落里的图腾,更不是殉道者,你可不可以饶了我,再另外找个和你有着相同‘病态理念’的笨男人,去共同实践你柏拉图世界的信条?”

    “不要!”邹娴固执地拒绝,无视牟允中几近疯狂边缘的模样,提醒他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的关系喔!你不可以当我是块破抹布,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谁把谁当破抹布来着了?牟允中好想抽出臀下的坐垫盖住脸,把自己闷死算了。

    但个性使然,这种事他只能当梦在作,无法付诸行动,再说,他若先下阎罗王殿报到的话,全台湾最年轻有为的鳏夫就得换人做做看了,这么“好康”的事他怎能白白便宜了顶他位的人?

    所以他当然还是坐在“贤淑温婉”的老婆面前,板着一张臭脸说:“你是个刚拆封的高级毛巾,离臭抹布还有段距离。”

    邹娴这才消了一丁点的气,抬头瞄他一眼,一语双关地探问:“所以你不会说丢就丢,对不对?”

    “没错。”他被惹毛了,不客气地提出警告“但你若再拖拖拉拉,我连包装纸一齐扔!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为什么出入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没有啊!”她猛吞口水。“朋友找我一起去的嘛!”

    “什么样的朋友?在哪儿认识的?”

    “在是在插花那里认识的。”

    “哦,是吗?那从今以后你休想去教插花了。”

    邹娴苦了脸。“不是的,我记错了,不是插花时认识的,而是上健身房做三温暖时认识的。”

    牟允中不相信,但还是顺着老婆的话问:“认识多久了?”

    “嗯”几乎一辈子了!但她还是不得不咬紧牙根,改口说:“才两个月而已。”

    “哈!‘才’两个月而已!才两个月,她就能把你哄去那种场所,如果超过半年,改明儿个我是不是得上销金窟把你拖回家来!”

    “允中,你完全误会了。不是她带我去那里的!”

    “你是个路痴,除了上市场买菜外,若没人带过一次路,根本到不了那儿。”

    “我可以叫计程车。”

    “是没错,不过她也可以先绕到这里来接你。所以别再找藉口替你的朋友掩饰罪行。

    她结过婚没?”

    “结了。”

    “几岁了?”

    “快四十五了。”

    “什么?”牟允中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四十五岁的老太婆了,还这么风流!八成是死了老头的寡妇按捺不住寂寞。”

    邹娴的口气忽地一粗“你乱讲!她老公活得好好的。”

    “好好的?哼!那准是‘供不应求’!”

    邹娴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别乱猜,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得不得了。”

    “骗死人不偿命。生活美满,她会带你去那种场所鬼混?警察一来,就把你丢在那儿见死不救。”

    “我要跟你说几次你才会懂!不是她,全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拜托她带我去的。

    她因为有驾照,所以才没被留下来。而且对方的先生也在家里等,不能因为我的小事就引起人家的家庭纠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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