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处处忍让。
终于她沉不住气了,提起包快速的出了门,径直回了家。
盛宝华正在书房观摩一件民国舶来品,是个洋钟,这么多年还能用,只需要拧动发条即可。
她直接闯了进去,喊道:“爸爸,二叔越来越过分,今天他在会上不尊重我就算了,最后还直接离场,完全不给我面子。”
“稍安勿躁,先坐下喝杯茶!”盛宝华还在仔细的观摩。
盛美噘嘴道:“爸爸,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二叔就是一头野狼,喂不饱的。他要是进了我们江南渔业,迟早会把我们拖垮的。”
盛世清见女儿有些不淡定,只好放下放大镜,招呼她坐下,然后亲手给她泡了茶。
两杯清茶下肚,盛美这才冷静了不少。
盛世清则平静的说道:“美美,你二叔与我不和已经有几十年了,到如今早把兄弟情耗光了。我不可能引狼入室,更不可能喂饱这头野狼。”
“可是我们把股份给了他,还要给他副总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忌惮你二叔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处处忍让吗?”
“因为……因为文物……”盛美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发家史。
盛世清点点头,说道:“是的,那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违法的事情,也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但是它也带给了我好处,就是平地崛起江南渔业。”
林城文物局在十八年的时间内,相继被掉包二十一件重要文物,其中第一件失窃的,叫做青花釉天球大瓶。
因为这件宝贝,余定邦甚至怀疑退居二线的赵春,同时悄悄的雇佣了萧凡这个赏金猎人调查。
调查的结果,赵春的天球大瓶原来是由刘希胜的嘉德拍行的八号拍卖厅竞拍所得,并非窃取。
而刘希胜一人独自承担了所有罪过,并没有交待上线。
但是根据同时期发生的曹三胖杀人事件来判断,天球大瓶的幕后拥有着,应该是京州的盛宝华。
也就是说,天球大瓶的失窃,完全就是盛宝华操作。
可当时盛宝华在林城并没有权势,只是个依靠哥哥混吃等死的家伙,属于混子而已。
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接近文物局仓库的,也是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什么宝贝的。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识货,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最贵重。
但是有人识货啊,那就是一直喜欢研究文物的盛世清,他现在可是被称之为老艺术家。
所以,萧凡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盛世清,只是一直没有线索与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盛世清直接说了出来,原来这件事真的与他有关系。
盛美轻叹了声,说道:“这个旧案还是萧凡翻起来的,要不是刘希胜自己硬扛,上次我们就受牵连了。爸爸,我……”
“不,我不怪你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很难不被发现。可恨啊,可恨你二叔贪得无厌。我只做了第一票,结果他一发不可收拾,在十八年间从无间断……”
盛世清哀叹不已,他靠天球大瓶拍卖所得发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林城文物局的主意。
甚至他连盛宝华继续偷盗的事情都不知道,直到前段时间林城爆出大案,他才醒悟过来。
原来当初他带着盛宝华替换出天球大瓶之后,盛宝华并没有收手,而是背着他继续偷盗,直到事发。
这让他怒不可遏,跑去找盛宝华理论。
可结果并不完美,盛宝华到现在还保留着十八年前的一本老账本,那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刘希胜的嘉德拍行与江南渔业老公司的账务往来。
这东西如果拿出去,那么盛世清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面临他的只有牢狱之灾。
盛世清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福兮祸之所倚啊,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漏洞补上,然后彻底切断与他的联系。”
“我似乎明白了,爸爸的意思是把老公司割让给盛宝华?这样就算有人查账,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盛美诧然的问道。
盛世清欣慰的点点头,女儿的聪慧让他省心很多。他说道:“我已经跟邹峰打过招呼了,只要他带头反对,盛宝华就绝对不可能上副总的位置。那样,你就顺水推舟,让他去做江南渔船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兼法人。接着,再以盛平股份转让为理由,临时把江南渔船管理公司切出去,只要他签了字,就让警察带走他。”
江南渔船管理公司就是江南渔业的老公司,盛世清最早起步,就是靠几条渔船。
只要盛宝华接手了老公司,法人变更为他,那么老账上查出来的问题,就是他自己背过了。
“可是爸爸,老公司的利润不少,这样会不会损失太大?”盛美顿了下,又说道:“不如我们挂赏金出暗红,把他手里的账本抢出来烧毁。”
“你想得我早就做过了,可是盛宝华身边高手如云,根本无处下手。这点你应该也是清楚地才对。”盛世清无奈说道。
说到高手,盛美忍不住想到了萧凡,可转念又想,他现在伤成那样,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爸爸,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盛世清欣慰的点点头,说道:“有你这样的女儿,爸爸很满足。我让连城最近多帮帮你,你也可以挪出时间陪陪十三。”
“好的!”盛美应了声,说道萧凡,她准备过去看看。但是走出几步,又转身说道:“爸爸,原本承诺连城哥百分之五的股份没了,你说他会不会有情绪啊?”
“他能有什么情绪,什么事都办不成,蠢货一个。”说起盛连城,盛世清颇为不满。
虽然盛连城找到了袁蝶衣的下落,可是他请的人,却没有把袁蝶衣救出来。现在袁蝶衣流落在外,几乎没有下落,让他更是颇为不悦。
盛美耸耸肩,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径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