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剑,雪茵单薄的身子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地颤抖。他们好象又回到了五分头和西瓜皮的时代,最后一个学期即将结束的前夕,以蓄势待发的雄心和温婉接受安排的柔情,诉说着对未来的抱负和期许。
在夜的余光辉映下,他们的笑容变得纯稚而天真,仿佛过往的崎岖已辗成平坦大道,天上等着他们昂首阔步。
“你知道吗?那天我在路上拦住你,除了向你道别外,还有别的话要告诉你。”他粗大的手捧起她的小脸,令她注视着自己。
“什么话?”她不习惯近距离直视他的眼,他汪洋似的黑眸,总令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其实那时候我鼓足了勇气想向你认错,希望你脑萍虑重新再接纳我一次。”
“别说了,现在才就这些,不嫌太迟?”她把澄亮的水眸转向别处,以回避他咄咄逼人的态势。
“这表示你肯原谅我,还是打算把我永远摒除在门外?”他有些动怒,拥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加足力道,紧束得害雪茵差点喘不过气来。“我承认,过去我太荒唐、太堕落。为了展现自己魅力十足,漫无目的地去追逐不爱的女人,接受不道德的诱惑,尤其可恶透顶。但我爱你却是千真万确,无唐置疑的。”
“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她想表现得落落大方,不以为意;然后,楚倩的影子却不请自来,异常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不晓得楚倩她,怎么样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提起她。”他盯着她的眼,良久才道:“你吃醋了。”
“才没有,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雪茵极力否认后,马上自觉这根本是越描越黑。
季仲桓却笑得好开怀,他百分之百肯定,她在吃醋,由此可见,她仍在意他,也许不足以称为爱,但喜欢的成分绝对有。
“她嫁人了,嫁给高我们一届的学长苏智成。”
“是吗?”她干么要如释重负呢?没出息!
雪茵气恼地咬着唇,跟自己生起闷气。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的折磨,她还是没勇气去争去追求,难道她这一生都要等着别人把爱情、把婚姻,乃至幸福交到她手中,她才能真真确确地拥有一些什么?
可,万一没有这一天呢?她是不是就要孤寡以终?
泪水又不争气地聚满眼眶,她紧咬牙关,无论如何不叫它们滴落。
“你今晚有事吗?”
“我会在旧金山待到后天早上。”他蓄意错过两次法院开庭,看看乔治被一群客户交相指责时,还能不能趾高气昂地叫嚷着要炒他鱿鱼。
“那今晚可以陪我吗?”雪茵不敢看他,五官深深埋入胸前,担心万一他拒绝了,自己是否该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季仲桓惊诧地睇视着她,不相信方才所听到的。
“我不是要掠夺另一个女人对你的所有权,也不愿破坏你们的婚事。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够很真实的爱你一个晚上。”
她青葱似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短发,仰头索求他的吻,在他仍惊疑不定时印上自己温润的唇
这一刻她需索的不是地久天长,是诚挚渴望短暂即成永恒。
其实爱情贵在把握现在,能把握每一个相聚相守的时光,倾心狂恋,才有机会连缀成不朽的永恒;没有现在,逞论以后,更不必奢谈白首相偕。
季仲桓只怔愣数秒钟,旋即回报以更热情热烈的舐吮。他们顶上,豆大的雨珠滚倾而下,时还带点白天骄阳的余温,不久便冷冷清清,寒入背脊,提醒他们此时已是天凉好个秋。
“到车里去。”他提议。
必了车门,雨慕沿车窗斜斜纷飞垂悬,旷野昏黄的银灯显得格外澄净明亮。
他从后座拎出一条毛巾轻轻罩住她的头,帮她拭去脸上及发上残存的雨水。
雪茵低垂螓首,许久不作声响。
“怎么了?”他发动引擎,扭开车顶上的灯,发现毛巾遮覆下那张粉嫩的俏脸,已是汪洋一片。
“雪茵?”
“吻我。”话声未歇,她以摔不及防的速度勾住他的颈项,抵死缠绵地卷向他。
她暗暗告诉自己,过去已成灰烬,多想无益;未来遥不可及,想了也是白想,只有这一刻是真实的。天知道,她有多么需要他,如果连这一刻她都掌握不住,她将会失去全世界。
他以茧食鲸吞的速度,疯狂游走她被掀起衣裳裸露的肚腹,并逐次逐寸地下滑
秋老虎的天气,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她发觉他的舌尖深人喉底,企图勾引她,可他做得并不好,反而搔得她好痒。她忍不住想笑,他却以一只大掌制止了她。
“看着我,仔细听我说。”
“嗯。”她又回复乖乖牌的本性。
他眼中炽热的烈焰消失了,换上来的是一张无比庄重沉凝的脸。这时,她才清晰地嗅闻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交混着肥皂香与阳刚男子的体重,泛着诱人的魅惑。
“我想”他很少欲言双止,直言无讳,打落牙齿和血吞才是他的本色。
“什么事情那么难以启齿?”她开始杞人忧天了。
自从父亲和奶奶相继撒手人圜,以后,她便习惯把一切事情尽往坏处想。
“当我的妻子好吗?”
雪茵一愕,唇瓣才轻轻蠕动,他马上发疯似的遏阻她:“不准拒绝!”
呵!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他有没有考虑过?他怎能在一番狂风骤雨之后,依然如此冲动,如此不计代价,如此随心所欲,如此唉!天呐,她竟然,竟然清清楚楚听见自己无声地扯着喉咙呐喊我愿意!
不不不,她不能一错再错、第一次所托非人,可以归咎于年幼无知,第二次就万万不可饶恕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开口要求娶她了,早在高一的时候,他就似真似假的宣称,将来有一天,他必将娶她为妻。高三时更有事没事便提起,但,统统被她一笑回绝了。
他这种人说的话,切切不可当真,谁要当真,谁就是头号大傻瓜。
那时候有楚倩、有隔壁班的学艺股长、有邻校舞蹈社的社长,还有更多她不认识的美丽摩登女生,但泰半都只是谣传而已,却已够让她苦于无力招架了;然,现在这个叫陈美薇的,则是他“货真价实”的未婚妻,她有什么资格去跟她争?
她才张开嘴,他又一手按住。“给你一个星期考虑。不管你的答案是ysr,我都会无异议接受。可以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她是挖心掏肺爱着他的,但保守的道德观总能轻易凌驾于她对情感的追求,既然摆脱了不礼教的束缚,她宁可委屈地选择退出。
她无助悲哀的神情激怒了他,他押上数年打拼出来的事业当赌注,但求与她共偕白首,而她却满不在意。
“你说过你爱我的。”
“我是没错,但她呢,她怎么办?”她也曾尝过被忽视被摒弃的滋味,所以特别能体会陈美薇的苦。
唉唉!看样于,他还是一个极其容易变心的男人。
男人呵!
“明白吗?你不可以再见一个爱一个,你每见异思迁一次,就会伤一个无辜女子的心,懂吗?”
季仲桓这会儿似乎完全冷静下来了,而轻触着雪茵的鼻尖,低声问:“怎么样你才肯干干脆脆的嫁给我?”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他向来不懂得尊重她的身体,老以主宰者的态势任意抚触她柔软细致的身躯。雪茵躲无可躲,只好随他,横竖她已打定主意,要在今夜把自己献给他,毕竟他是最初且极可能是最后的爱。
“仁慈点也认真点成不成?”她叹口气,道。“老是玩弄别人的感情,老天爷会惩罚你的。“你真的不嫁给我?”他的手已经解开她长裤的钮扣,正准备拉开拉链
雪茵慌忙握住他的手。“别,至少不要在这里。”
“回答我。”他按下椅背的调整把手,身体像一袭温暖棉被,迅速覆盖在她身上,随着夜风呼啸而过,他的喘息也一声急似一声,贪婪的眼,仿佛预备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雪茵吸入他独特的气味和短促的喘息,只觉脑子突呈一片空白。多年前,从青涩年岁时即被残忍压抑的欲念,倏忽之间,化成猛烈窜奔的急流,亟欲滋养灵魂深处那片荒芜许久的心田。
“我只想拥有今夜,今夜的你。”她像融化的奶油,瘫软在他火热的躲体下。“我一起试着不要碰你,”他在她耳畔哑声说道。
“那样的抑制快把我整疯了。趁着我还有理智的时候赶紧说不,否则就答应嫁给我,我也许愿意饶你这一次。”他的手滑向椅座,托起她的臀。
激烈的欲情在她体内爆发开来,几乎将她整个淹没了。她没有力量去拒绝,也根本不想拒绝。她爱着他,不是吗?何况,她比他更急切渴望这一刻的到来,过了今晚,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要他,要他给她一个足以在往后岁月里慢慢咀嚼的美好回忆。
他了解她的默许,一秒钟也不想浪费,立即袒程相迎
“就在这里”她傻气地问。
“不会有人来的。”
在痛楚与狂欢中,宛似有一道绝美的乐音缓缓响起唱出往日的灿烂、无忧,逝去的欢愉和泪水
她由处子变成少妇,在激越的顶峰一遍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是什么样的命运令他们异乡重逢?爱原来是可以如此生死相许,这般地久天长,她心满意足地抱紧了他,淌下如同水晶晶莹剔透的清泪。
季仲桓望着椅座上那滩血渍,膛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
“你结婚六年,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而我居然还是个处女?”简直不可思议。
他没有处女情结,更不会沙文地要求他未来的伴侣必须把初夜留给他。但,这未免太离谱了。
他满怀疼惜地紧紧拥住她。“现在你还敢说不要嫁给我?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了,听清楚没?”
雪茵盯着他熊熊炽燃的黑眸,瑟缩倚偎在他怀里,细细揣想他话中的含意,以及接下来他可能采取的疯狂行为。
“你迟到了。”陈美薇倚坐在靠窗的位置,铁青着脸送给甫进门的李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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