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过去,粥是她最讨厌吃的东西,觉得平淡无味,可如今,她只觉得清甜可口。
经历过饥饿和苦难的人,没有挑剔的资本。
文桐和文栀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好在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调整好。
“我的护卫呢?”
文桐道:“姑娘放心,大夫为他诊治过,性命无碍,只是得养上一阵子,此时正在别的院子休息。”
“这里是什么地方?”
文桐道:“京都内,世子爷的私宅。”
苏浅若思虑片刻,说道:“二位姐姐可否为我安排一下,我想见黎世子。”
文桐笑道:“世子爷说过,姑娘想见他随时可去,姑娘稍等片刻,您醒过来的消息奴婢也得去和世子爷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文栀便为苏浅若更衣,她拿出一条素白玉裙为苏浅若穿上,头发也只是稍微盘起一个圆髻,再无修饰。
苏浅若知道,这些可能是黎恪吩咐过的。
知晓她发生过何事,知她要守孝,怕她难堪,怕她难过。
这样细微的关心,让她心中有些异样。
书房中,黎恪看着她走进门,稍微松了口气。
终于不再是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样子。
苏浅若在他二米之外停下,屈膝道:“多谢黎世子。”
黎恪道:“坐。”
苏浅若不动,垂眸道:“叨扰多日,已是不妥,我也该走了。”
“你的姨母将你托付与我,我便该护你周全,没有什么叨扰的。”
苏浅若启唇道:“黎世子也看见了,想要我命的人有很多,我不想连累你。”
黎恪勾唇,肆意又张扬。
“那有何惧?蛇鼠之辈,能耐我何?”
看她半天没有说话,黎恪道:“你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会帮你……如果你信得过我。”
苏浅若这才抬起脸看他。
黎恪终于看见那双叫他回忆多次的桃花眼。
然而此刻,那眸中再无活力和单纯,而是一片漠然,仿佛用一层黑布掩住所有情绪。
“你该知道,我与卫国公府私交甚好。”
“你若不愿告诉我也无妨,我可以直接带你去卫国公府。”
他一向轻狂,此刻却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个毫无安全感的姑娘。
苏浅若忽的勾起一个笑。
“黎世子聪慧过人,应当早就猜到了罢。”
黎恪并不否认。“尚可猜个七七八八,但还需姑娘解惑。”
“李家安的案子一直等到世子离开杭州,才被古知府翻出来,他一夜之间便派人捉拿我定罪,家人冒死送我走,而他却火烧苏家大宅,一夜之间,苏家一百三十二口人无一生还。”
“不久之后,我与姨母在路途中,听说了另一桩事。欧阳济世堂卖假药致使病人死亡,被下大牢,亦是举家覆灭。”
“多可笑?苏家百年书香,教书育人,多年以来门下学徒万千,桃李满天下,欧阳家百年从医,救治者若千,从医不为财,施恩不图报。可一朝定罪,却无一人出言相护——或是有吧,但有人欺上瞒下,使出雷霆手段,叫有心相助之人无法施展。”
“背后之人,多么可怕的人脉和手段啊?”
“你该猜到了,我的父亲,是卫国公府叶家嫡长子,叶族嫡系,是以,我能被叶族选为圣女,逃亡途中,我受到叶族的帮助,他们派出一百人护卫我,最后……只剩下现在的叶昌。”
黎恪静静地听着,不敢打断她。
“那背后之人,便是当年害我父亲流落在外的元凶,他曾多次设计叶家,发现我父亲身份后又开始加害于我们,便是害怕我父亲偶然得知的阴谋败露,从而使他一族多年谋划功亏一篑。”
……
窗外夕阳西斜,苏浅若站起身。
黎恪道:“我知晓了,明日,我便带你去卫国公府。”
苏浅若点头致谢,便告辞转身。
黎恪叫住她道:“我既是说护你,便必能护你安全无虞,信我。”
苏浅若道:“黎世子,为何帮我?”
黎恪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向如此。“随心而为,想做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