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葵着急地追在匡云白身后。“你别走嘛!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不说话。真是没见过这幺好色的老太婆,气死他了。
“匡云白唉哟!”她跑得太急,一个踉跄,险些儿跌个五体投地。
匡云白听见她的惊呼,忙不迭地回身扶住她倾斜的身子。“你干什幺?”他皱眉,看着她白的玉颈,那般纤细,稍微用点力大概就会折断吧﹗而她又这幺漫不经心,差点吓死他了。
袁紫葵在他的臂弯里抬起头来,迎上他忧心的目光,那气急败坏的神情上写满对她的关怀。
“我没事,谢谢你。”她声音低如蚊蚋,一张俏脸红如焰火。
他眨眨眼,为她突如其来的娇态,心如小鹿乱撞。
四只眼睛就这幺迎视着,谁也离不开谁。
目光中的热度越来越高,半晌,空气中仿佛可以窥见激情催磨出来的火花,亮闪闪的、璀璨动人。
匡云白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大口唾沫。“那个你”她抬眼,羞怯怯地望着他,红艳的唇像煞一颗成熟芳郁的果子,不停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蜂蝶采食。
匡云白不由自主地被诱得低下头,双唇轻刷过她如花瓣般的芳霏。
一股甘美的感觉同时流入两人心底,像是饮进了神仙酒,全身轻飘飘得恍如踩踏在云端上。
袁紫葵微怔,羞赧的娇颜更红了,艳艳直似天边晚霞,美丽不可方物。
匡云白再也忍不住,大掌圈紧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唇密密实实地堵住她的嘴。
比刚才更甜美醉人的仙液,自她口内流进他唇腔,诱得他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感觉到他正吮着她的唇,舌头贪婪地吸着她的丁香舌。他的唇不薄不厚、十分有弹性,给他一吻她全身就好似遭遇雷殛般,从脚趾到头发,整个都酥麻了。
“云白”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整副柔软的娇躯全部投入他怀中。
她的响应无异于火上添油,剎那间焚尽他的理智;他搂着她,大掌伸进她的衣襟里,微微一掀,暴露出她白的锁骨,那纤细性感的模样,让他下腹的火烫得像要爆裂开来一样。
他的嘴唇移向她的脖颈,贴上那片柔软温润的玉肌,感受到她的体温和脉动同他一般狂野。
她也想要他!这项认知让他霎时间狂喜不已。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带,眼看着就要解下她的衣衫。
“冤家、官人、小相公”二奶奶的呼唤自远而近,瞬间打熄了他满腹欲火。
袁紫葵慌忙推开他。“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你千万别说要走。”
他一楞,她在说些什幺鬼话?
“我的小爱人哟”二奶奶的声音又更近了。
匡云白忙拉起她的手,往西厢方向走去。
“匡云白?”她神色仓皇不安。是知道他很不喜欢女人家纠缠不清,但她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他不会就此愤怒得一去不返吧?
“有话到我房里再说。”他说,抱着她,身如流星曳地直掠进西厢的睡房里。
袁紫葵再次见识到他高强的轻功,心底崇敬更甚。
“你的轻功好棒。”她赞叹。
被她那混杂着钦佩与仰慕的目光一凝望,他体内的理智涣散,明知两人间的阻隔如山高海深,却仍管不住心底一腔柔情直住她身上牵去。
就算不能爱她、与她长相厮守,他也想保护她,守着她纯挚甜美的笑,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久久没听到他回话,袁紫葵以为他余怒未消,心头又不禁忐忑。“匡云白,你还在生气吗?”
他沉下脸色。“你为什幺会认为我在生气?”
“因为我亲了你。”记得二奶奶只要稍微碰他一下,他就暴跳如雷,而她却亲了他,他该不会气到吐血吧?
他翻白眼,刚才那种情形应该是他主动的吧!
“我并不讨厌那个亲吻,”他硬着声音说。“你讨厌吗?”
她一下子又红了脸。“不不讨厌。”
他忍不住哀上她热烘烘的颊。“喜欢吗?”
她娇怯地点点头。
“紫葵!”他沉叹,如果他能拋弃这麻烦的身分、远离一切危险;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抱她、亲她、吻她、好好地珍爱她,不管他们的祖先是否曾为雠敌,那都已不重要了。
“匡云白,你会留下来,对不对?”她捉着他的手,渴求地问道。
他没说话,只是展开双臂搂住她。他会留下来,但只是暂时,绝非永远;因为他不想将危机带到她身边,拖累了她。
她灿亮的水眸眨呀眨的,不懂如他这般伟岸不凡的男子,为何老是心事重重?
“匡云白,你如果有什幺麻烦?*党隼矗蠡锒黄鹣氚旆ǎ欢n梢越饩龅摹!?br>
她的心思倒灵巧,能猜出他心底有事;不过那连他自己都解不开的恩怨情仇,即便告诉她又有何用?不过多添烦恼。
他牵起她的手。“我离开后,马有财恐怕还会来找麻烦,你要小心知道吗?”
“我会的。你几时要走?”
“现在。”他放开她,转身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想离去。
袁紫葵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什幺事?”他以为她舍不得他,有些好笑、有些心怜。
她解开层层密封的腰带,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两银。“我知道你身上也没钱,这些银子给你当路费。”
他疑惑地望着她,他俩合该一般穷才是,她又是打哪儿生出这锭银子的?
“你怎幺有钱?”他问。
“我替镇东王老爷家的闺女绣嫁衣,这是订金。”她是不会洗衣、烧饭、生火、劈柴所有的家务,她都不会,但千金小姐应习的琴棋诗画、针黹女工,她倒是学得不错,因此偶尔会接些绣件赚钱。
“绣嫁衣很辛苦吧?”他不想拿她辛苦攒下来的银子。
但她却将银子塞进他怀里。“只是拿根针绣几朵花,不辛苦的。”
推却不得,他唯有接受她的好意。“你做归做,也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她点头。“我会的。”
他再度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紫葵手抚腰袋中的银锭,匡云白只觉那一两银沉重得更胜无尽财富,里头装满了她的心意。这钱他肯定不会花,沿途靠着乞讨去找人也没关系,他珍惜她的关怀,恒久不变。
“他好象很厉害喔!”目送匡云白和袁紫葵纠缠不清地离去后,翩翩夫人忽尔冒出一句赞叹。
“阿娘说的是匡大哥吗?”常豪仰头问道。
翩翩夫人没回答,只是径自往下说:“你阿爹在世时常说,镖局若要昌盛,定要用人唯才。”
常豪大概能了解娘亲大人没头没脑一番赞扬中的真义了。“阿娘想留下匡大哥为镖局做事?”
“紫葵很好,可惜不能干。”翩翩夫人轻叹。
“那就想办法把匡云白留下来嘛﹗”倒在墙角安睡的老祖宗,毫无预警地冒出一句话。
“我有办法帮你们把人留下来。”给匡云白甩跌在地上的二奶奶,忽然跳起来叫道。“只要让他爱上我,他就一定会为我留下来。”
“二奶奶只会把人吓跑。”常豪撇嘴。
“匡云白应该是喜欢紫葵的。”翩翩夫人一颗小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那个小丫头片子会比我有魅力?”二奶奶转身往西厢方向跑去。“我才不信,我一定会把匡云白勾到手给你们看的。”
“二奶奶”常豪拔腿就追,深恐二奶奶将匡云白吓跑,镖局就完蛋了。
无奈翩翩夫人却伸手拉住他。
“阿娘,二奶奶会把匡大哥惹火的。”
翩翩夫人牵着常豪的手来到老祖宗面前。“老祖宗,我们要怎幺留住匡云白?”
静默的气氛持续了一刻钟有余,强烈的日头晒得翩翩夫人和常豪汗透衣衫,老祖宗始慢吞吞地开口。“想要钓只上等的鱼,就得给他最好的饵。”
翩翩夫人偏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想了半晌,一朵清纯的笑花淡扬上她美丽的脸庞。
“小豪,要对葵姊姊好一点儿喔!”
在说什幺啊?常豪皱眉。“我本来就对葵姊姊很好。”
“再更好、更好一些。”翩翩夫人笑容灿烂得连天上的金阳都暗愧光芒不足以与之比拟,而悄悄躲进云堆里。
常豪莫名地打个寒颤。“阿娘,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他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娘亲,其想法之极端堪称天下无双;就好比那高居云端的神人,口口声声喊着要普渡众生、看似慈悲,但会降下天灾人祸灭绝众生者,往往也是她们。
“我才不会乱来呢﹗”翩翩夫人一脸无辜。“我只是要帮匡云白和紫葵牵红线罢了!”
“让葵姊姊嫁给匡大哥?”这跟留下匡云白有何关系?
“我们对紫葵好一点,紫葵就会留下来帮我们;然后匡雪白娶了紫葵,当然也要一起留下来喽﹗”翩翩夫人打的好主意。
“葵姊姊肯答应吗?”
“她一定会答应的。”翩翩夫人点头如捣蒜。
常豪只觉一股恶寒袭上身,他那美如天仙的阿娘这一瞬间看起来比夜叉还可怕。
“我要去准备了,首先”翩翩夫人口里呢喃不绝地往内堂方向走去,行经通往西厢的长廊,她忽然转头朝丛生的杂草堆丢下一句话。“二奶奶不可以破坏喔!”
杂草堆摇晃一阵,传出一声尖锐叫嚷。“绝对不会。”
“那就好。”
直到翩翩夫人走远,杂草堆中探出一颗花白脑袋。“好恐怖的媳妇儿,希望她别闹出人命才好,不过”话到一半,她用力一咬牙。“我怎幺可以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呢?一定要在匡云白成亲前,把他勾引上手。”她笑着,双眼闪闪发亮,就像只瞄准猎物的花豹,而她的目标当然是--匡云白。
包敲三响,朦胧的月光自窗户透进房内,照耀着在油灯下彻夜刺绣的袁紫葵娇颜盈白如玉。
“呼!”疲惫地揉揉眼,她吐出一口气。“好累!”刺绣本就伤眼,最近为了凑运镖上京的路费,她更是日夜不停地工作,累得一双明媚的水眸都布满可怕的红丝了。
可是不工作又不行,此去京城,最少得走上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常家四人,加上她和匡云白共六张口,这一路得吃、得喝,还要住宿,样样都要钱。
万马镖局给这趟镖时,又不肯先付订金,这食宿费誓必得由她先垫了;她帮镇东王老爷千金绣嫁衣,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陪嫁品共得三两银,但其中一两订金已给了匡云白。
另外,为“崇德寺”抄经,以及替“京华坊”制衣可再得二两银。
她还变卖了自家中穿戴出来的华服与珠宝饰品,得银十两。
这样前前后后加起来共得十四两银;要提供六口人上京所需,够吗?
她其实也不大了解,只能尽量凑了。
“如果翩翩夫人房里那只中土来的宝盒没有烧坏就好了。”这样她也不必筹钱筹得这般辛苦了。
长吁口气,她低下头,又开始绣起一大幅的鸳鸯戏水图。
不晓得匡云白去找那位唐大人,找得怎幺样了,他能顺利取得运送天马上京这桩生意吗?
她挺担心他的,出门都五天了,却连半点儿消息也没有。
“再有闲钱,我非买只信鸽不可。”这样他若再出门,就可以凭借信鸽与她联络,她就不必困居家里担心个半死了。
袁紫葵一点儿也没想到匡云白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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