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女迎芳和御医两人细心的照料下,虽然韩璎珞尚未完全痊愈,但至少是可以起身下床,无须再整日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休养。不过每日必喝的补汤倒是让她喝怕了,每天一到喝补汤的时间,总会衍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但怕会为难迎芳和御医,唯有强忍着腹中的呕吐感勉强灌下。
这天韩璎珞趁着迎芳到膳房拿她的汤葯时,独自起身下床,她撑起犹虚软的双腿,颤抖地走至窗边,望着下头早已结冰的湖水。
上回她和轩辕枭跃入湖水中,湖面并未结冰,只结了层薄霜,而没几天工夫,湖面就结成一层层厚实的寒冰,连人在上头走动,都无须害怕会冰破跌入寒彻心扉的湖水中。
气候是愈来愈寒冷了,连待在室内,整天有许多不灭的火盆供她取暖,她仍是觉得冷,更可想见,外头是比屋内冷上几倍,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真的是会让人冷的连动都不想动,只想靠近温暖的火盆。
她看向摆放在地上整齐的火盆,心里不自觉有些畏惧,从前的她是不怕火与水的,可是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可悲的两样都害怕,也是自那一天起,她清楚的感受到,水与火都可以轻易地取走人的生命。
“不多添加件衣服,敢情你是嫌还病得不够?”
嘲弄的声浪再度响起,轩辕枭总是来无影、去无踪,随他与之所至。
韩璎珞缓慢回身看向他,早已不讶异他突来的出现,或许该说她已习惯了,檀口轻轻唤出白雾雾的气息。
“不回答是表示默认了?”闪动的黑眸扫过她身上单薄的单衣,如果她再这么不知死活地呆站着,待会儿又得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不!不是的,是我忘了。”她摇首。
其实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如果他肯多笑;肯放松面部僵硬的肌肉;肯不再时时话中带刺、带讽,她想,他会很受人欢迎,而非时时惹人厌。
“忘了?看来你是只长容貌不长脑子。哈!”他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蠢笨。
“你!”他的话实在是太伤人,她不晓得为何他总是这样待人,难道伤害别人,就可以使他过得更愉快吗?
“我如何?又对找有所不满了吗?没关系,尽管说,我洗耳恭听。”他双手环胸,站得直挺挺的,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这人总是这么任性妄为吗?”既然他要她说,她就毫无保留,直接点出他的缺点来。
“投错!”他颔首,倒也干脆地附和她的说法。
“难道你不会考虑过,你的任性会伤害到其他人?”他的坦承,没让她觉得好过,只会让她更加气忿。
“伤害到人又如何?旁人不在我的关心范围,我只要关心我自己本身的喜怒即可。”换言之,他是个十足自私的男人。
“太可怕了!你怎能有如此想法?可知你的想法会害惨多少无辜的人?”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他就是如此的个性,才会造就她今日的遭遇,她简直不敢去想,还有多少人因他一时的喜怒而使人生有了大改变。
“我不在乎。”他耸耸肩,觉得可笑地看着她惊愕的表情。
很可怕吗?这样的他真的是可怕吗?哈!由此可见,她没遇过比他更可怕百倍、千倍的人,才会这么说。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她低喃着,诉说出人人都害怕的人物来。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轩辕枭瞬间变脸,箭步冲上,大掌紧紧钳制住她的咽喉逼问。
他的眼瞳中平静不再,讥嘲不再,而是忿怒,彻底的忿怒,深层的怨恨由黑瞳中迸射出来,像柄利刃凌厉地刺向她。
韩璎珞被他突来的转变给吓着了,与他相处是没几天,但她不曾见过如此忿怒的他,仿佛她犯了他的大忌。
她说了什么?她呼吸困难她在脑海中搜索之前所有说过的话,可双手却不曾有过挣扎,她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任由他夺走她的气息、夺走她的生命。
所有说过的话在她的脑袋中皆重复过一遍,终于让她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的父亲轩辕无极,恐怕是个不该在他面的提及的人物,而她也发现到,他的恨真正针对的是他的父亲,并非是她。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永远都不要!否则我要你的命,听消楚了吗?”他痛恨身上流有轩辕无极可怕嗜血的血液,可是他却往往将这个缺点发挥得淋漓尽至,骨子里,他算是彻底的遗传到轩辕无极的残暴。
他残忍嗜血地笑着,可是笑容中却带有淡淡的悲哀,双掌则毫不怜香惜玉的加重力道,像是在告诉她,千万别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赖以维生的空气没了,她无法点头或摇头,她的思绪逐渐模糊,她想,这次她是真的会死在他手中,也算是解脱了。
看着她不挣扎求生的小脸,轩辕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缓缓地松开对她的钳制,再度让她安全的活下来。
大量的空气一下子被吸入胸腔,韩璎珞难受的瞠大眼,痛苦的咳着,双腿力量尽失,软软倒向前方,在她以为就要遭受到撞击的剧烈疼痛时,一双大掌迅速将她拥入怀中。
是他!明明他刚刚还在对她生气,执意置她于死地,为何要突然松手,紧接着,又让她免于皮肉之苦?他总是这般喜怒无常,教她摸不清他何时又会发起火来。
“你真是娇弱的可以了。”他的语气温柔地像是怜惜的安抚。
韩璎珞吃惊地抬首,芳唇轻启看着他,他又变成她所不认识的轩辕枭了。
“很惊讶吗?连我自己都很惊讶。”他低喃着,坚毅的唇同时间吻上诱人的红唇。
他早想尝尝吻她的滋味了,她刚刚的表情就像是在引诱他一亲芳泽,而他这个人向来就不晓得什么叫客气,于是便结结实实地吻住她,索取迟来的亲吻。
韩璎珞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得忘了如何呼吸,瞪大眼,看着与她十分贴近的俊美脸庞,柔软的身子完全契合在他怀中。轩辕枭紧拥着她,探索的舌尖诱哄着她的唇,让他得以进入嬉戏,黑眸则是赤裸裸地闪动着激情光芒勾引着她。相触的四片唇瓣儿由最初的陌生发展到最炽热的激烈、火热的舌勾勒着底卜优美的唇形,借由每个碰触传达身上的热力予她。
终于喘不过气来的韩璎珞嘤咛一声,芳唇初启,马上遭受到最火热的攻击,她浑身一震,迷眩地合上眼帘,感受他所带来的激情狂潮。
动人心魄的拥吻持续加热,两个人都出乎意料的投入、陶醉,他贪婪的大掌索求更多的抚着娇美的身躯,甚至是已抚上美丽的柔软双峰逗弄着,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他的呼吸逐渐不稳,但,倏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离开了被他吻得红肿的瑰丽色唇瓣儿,盯著有些意乱情迷的韩璎珞看。
韩璎珞不解地睁开眼眸回望着他,脑袋中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刚所发生过的事。
轩辕枭曾经布满激情的双眸已然恢复平静,他松开了搂抱她的双臂,正如他的出现般,他又一言不发的离去,像是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般。
可他的心底却是挣扎的想着,他为何会比预期的要来的投入?为何会吻她吻的像是他怀中的珍宝。乱了!全都乱了。
失去了他有力的双臂支持,韩璎珞双腿软跪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做了什么?素手轻抚着犹带着他身上热力的唇瓣,她居然会那么投入,且完全没有拒绝,任由他狂肆的吻她。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完全不像原来的自己?又,她是否在无意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暗暗问着自己。
“韩姑娘,你的葯已经煎好了,哎呀!你怎会坐在地上呢?”迎芳捧着熬好的葯皱着眉看她。
她的好姑娘可千万别再出问题,不然倒楣的人可会是她啊!
韩璎珞呆愣地看着迎芳,她虽没有回答,可红肿的唇以及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已泄漏出太多事实来。
“你快起来坐好,你穿得那样单薄,是会再受寒的。”迎芳由她身上的蛛丝马迹得知轩辕枭曾来过,赶忙扶起她,拿了件外衣让她披上。
其实韩璎珞根本不觉得冷,如果她曾经觉得冷过,身上的寒冷也早被轩辕枭的热力所逼退,现在的她──只觉得热,也是为迎芳眼中的了然引发出害羞的红潮。
“你得再快些养好身子。”迎芳认为玄武皇子已等不及了,边叨念着,边要韩璎珞喝下汤葯。
韩璎珞则是失神的双手捧着汤葯,眼瞳明明是凝望着漆黑的汤葯,可浮现的却是轩辕枭似笑非笑的脸孔。
他已真真正正的困扰到她了。
寂静的夜空,轩辕枭月下独饮,皎洁的月光完美的高挂天际,仿佛无法察觉到人世间的种种丑恶。嘴角掀起嘲讽的一笑,举杯邀月,仰头续又灌下浓烈苦涩的酒液。
他不是个快乐的人。不!懊说打小到大,他就显少知晓欢乐为何物,时间一久,更是遗忘如何去真正发出内心的微笑。什么是欢笑?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他一无所知。
平常人唾手可得的亲情、快乐及幸福,却是他今生都无法得到的,老天爷在让他出世时,是赐予了他可以终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却忘了将亲情赐予他,忘了让他能够知晓何为快乐、何为幸福。
“这是个诅咒。”再次讥嘲一笑,又将空荡的酒杯注满琼浆玉液,举杯狂饮。
没错!这是老天爷所下的诅咒。因为他是轩辕无极的儿子,不受宠,却可笑地受封领地,贵为玄武皇子。就因为他是轩辕无极的儿子,所以不配拥有幸福。拥有笑容,他只能孤独度过漫长的一生。旁人所不知的是,他甚至是希望有天能出现个能够杀死他的刺客,这样他便无须再苟延残喘的活着。
“玄武皇子!炳!”他喃念着自个儿的封号,嗤笑。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大醉一场,将所有前尘往事一一抛去,可他没有办法,往往是酒喝得愈多,意识反而益加清醒。
“哈!炳!炳!”忽地,他朗声大笑,将喝空的酒壶往墙上掷去。
脆弱的酒壶遭用力丢掷在墙上,立即应声而碎,纷落在地的碎片,极像了一片片心伤的落泪。
“玄武皇子。”守在外头的护卫听到破碎声,赶忙跑进来看个究竟,其实早该习惯了,玄武皇子常常会一人独饮,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器物摔碎声,可是,他们仍是不放心,怕会有个意外发生,所以还是会每次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
“给我拿几罐来。”轩辕枭看也不看,直接命令。
“可是”玄武皇子喝得够多了,瞧那满地的空酒壶!
“我说给我再来几罐酒来,你们是没听见吗?”
轩辕枭略扬高声音,睨眼看他们。
“是!”护卫当场被看得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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