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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中午,辛氏企业集团的总裁秘书孙亮带着几份重要文件前来请示辛赫安的决策。当公事大多处理妥当之后,孙亮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轻咳一声尝试开口。“总裁,我不知道您的鼻子也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病床上的辛赫安没有回答。
只见他鼻子的两翼这会儿用纱布和透气胶带覆盖起来,那是他住院前所没有的伤。此刻,辛赫安转动炯亮如炬的眼珠忿忿地瞪了一旁的霍米雅一眼。
她微扁着小嘴,低下头。“人家都跟你说对不起了嘛,老爷爷。”
“哼!”“你还在记仇啊?”一个略带笑意的嗓音穿插了进来。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西门夏衣甩着听诊器悠闲走进。
“夏衣!”霍米雅轻喊出声,压抑不住自己在乍见他时的欣喜反应。
而他却对她视若无睹,瞥也不瞥一眼。
“我不是说了不想再见到你?还不滚!”爆出低吼的辛赫安的反应此刻更加激烈了。
“年纪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西门夏衣皱起了俊朗飒眉“也不想想是谁替你被扎针的鼻孔包扎伤口,还有,是谁拿狮子王的面具给你戴”
辛赫安的老脸登时涨红“孙亮,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滚了!”
怎么能让自己的糗事流落在外?谁也不准听、不许泄漏!
活到七老八十,过了大半辈子威严尊荣的生活,谁知一个下午的时间却让他这个堂堂的大企业家辛赫安受尽屈辱难堪和磨难。
全都拜眼前这个该死的实习医师跟那个笨蛋小护士之赐!
哼,等着瞧吧,他一定会报仇!
就让他辛赫安来教训他们,让这两个小兔崽子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无辜的孙亮被吼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赶紧收拾公事包早早走人。
“你进来干什么?”辛赫安戒备地瞅着西门夏衣。
他耸耸肩“关心老人家喽。”
“哼!”辛赫安重重一哼,接着转头瞪视一旁的霍米雅。“还有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说过要换护士的!再被你的针扎几下,我的老命都没了!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护士,你这种人怎么还没被医院辞退”
就在辛赫安抱怨得正起劲的时候,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西门夏衣手中甩动的听诊器突然抛了出去。
不偏不倚地落在口沫横飞的辛赫安面前。
“你!”他那一张老脸乍青乍白。
“老伯伯,看样子你又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西门夏衣朝他缓缓走近。
面对眼前这个扬着嘴角,笑意却没有涌进眼底的年轻人,商场老手辛赫安竟也感到一丝忌惮
西门夏衣整个人贴近他的身边,缓缓将手搭放在辛赫安的肩膀上,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悄声说着“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这个笨女人,你是不是忘了?”
“夏衣?”霍米雅再度出声吸引他的注意。
“干么!”西门夏衣不耐烦地转头睇她,飒眉紧皱。
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辛赫安挑起眉睫。虽然这个年轻人私底下对这个笨护士百般维护,可是在和她相处交谈的时候却总是摆出不耐的神情。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夏衣,”霍米雅多少被他烦躁的反应给伤害到了,但是却仍努力隐着不表现出来。在他不耐烦的表情中,她尝试着抿起唇角、弯起漂亮的柳眉,露出笑容。“你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我没有。”他好凶!为什么?霍米雅不记得自己这几天曾经惹他生气啊!
病房里开始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霍米雅低着头整理桌面上的东西,而西门夏衣则是冷酷着俊脸拿起病历表书书写写。仿佛感觉到一阵视线,他扬起脸,及时捕捉到霍米雅偷看他之后又赶紧低下头的画面。
辛赫安兴味地转着老脸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她。
过了几分钟,西门夏衣睇了她一眼,开口“我说,你”“喂!我在跟你说话!”
霍米雅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什么事?”
“昨天”西门夏衣清了清喉咙,撇开俊脸佯装问的不甚在意“你昨天跟席邵庸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西门夏衣快被少根筋的她气死了。“就是怎么样嘛!”
好难哦,夏衣现在在跟她打哑谜吗?霍米雅颦起巧眉尝试开口。也不知道她讲的是不是就是他想听的。“没什么呀,邵庸哥开车来接我,我们先去餐厅吃饭”
她见他并没有打断自己的话,高兴地以为西门夏衣此刻终于有和她聊天的兴致。“你知道吗,夏衣,邵庸哥竟然有那一家高级餐厅的专属贵宾室耶!昨天是星期天,餐厅里到处都是人,外头还排了一堆人想进去用餐哦!我本来想拉着邵庸哥离开的,可是他却把总经理给叫过来,然后我们就进去专属的包厢吃饭了。
“接下来啊,他又开车载我去华纳威秀,本来是想看电影的,可是我怕我会睡着,所以邵庸哥就提议干脆上阳明山去逛一逛”
“你说够了没有!”
西门夏衣的低吼忽地打断霍米雅的话。
她咬住上唇、闭上嘴,闪闪的眼眸里盈满的,是被他一吼所受的伤害。
西门夏衣飞快瞥视她,没有错过霍米雅瞳眸里的无辜与无措,接着,他转开俊脸。“随你高兴,想和谁玩得开心就和谁玩得开心。”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啊”“我、没、有!”
“笨护士,”病床上的辛赫安嘲讽一笑“你不要那么迟钝行不行?难道看不出来他在吃醋吗?”
西门夏衣抿起嘴,笑的一点也不诚恳。“辛总裁,你又想戴狮子王的面具了是不是?”
这一回换辛赫安咬住上唇,噤声。
西门夏衣咳了咳,替自己不自然地做个结论“我不是在管束你的感情生活,咳,我只是随口,咳,替倪浩问一问,没特别的意思。”
霍米雅垂下脸庞没回应,叫西门夏衣无从得知她的反应。
“喂!应我一声啊!”装什么哑巴?
低垂的小螓首冒出一声“哦。”
她这副小媳妇的模样是在无言地指控他太强横喽?西门夏衣皱起眉还想开口之际,高级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他转头皱眉望去。
“喂,这里是我的病房。”辛赫安表露不悦。
“我在帮你省口水啊!”辛赫安的老脸不爽的撇开,小声嘀咕。“哼!这一间到底是什么医院嘛?”实习医师凶残得像强盗,护士更是素质差到连猴子都比她强!真搞不懂自己当初怎么会把尊贵的老命摆在这里让人蹂躏?
房门的转轮骨碌碌地往左边移开,一抹光鲜亮眼的窈窕身形走了进来
“夏衣,我终于找到你了!”
西门夏衣的眉头皱的更紧“明莉?”
穿着一件黑色紧身洋装的何明莉亲昵地走到西门夏衣的身边轻倚他的胸膛“人家找你好久!这间医院怎么这么大?害人家的腿都酸了。”
病床上的辛赫安撇头望了角落的霍米雅一眼,看见她抿咬着下唇,回避身形的站在桌边佯装整理早已干净的桌面。
西门夏衣始终没有转头睇视霍米雅一眼。
“明莉,我讨厌女人像个黏皮糖似的一直跟着我,你以后不用再打电话给我。”
何明莉妆点细致的脸庞明显一白“人家不是在缠你,夏衣,你别误会嘛!喏,人家是为了帮你送手机才过来的。”她从皮包中掏出一只钻石款手机“那天晚上你脱衣服的时候把它掉在我的床上了,人家怕你着急所以赶紧送来给你嘛!结果你还骂人家。”
杯子掉落地面的清脆破裂声忽地在病房角落响起,所有人直觉地望过去
只见霍米雅惊慌地蹲下身捡拾“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辛赫安瞥了瞥西门夏衣沉郁的俊脸,继而转头佯装盛怒。“哎呀,你这个护士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的杯子也要摔?你知不知道它是国宝级陶艺大师特地送给我的礼物啊?全世界只有这一个呀!”
“老爷爷,对不起嘛我去买一个赔给你”啊!好痛!蹲在地上,霍米雅咬着下唇默默凝视自己被划破的食指,约莫两公分的伤口迅速渗出鲜红的血迹,她望着,不知为何感到心如刀割。
西门夏衣凝视那抹蹲踞的纤细身影,冷着俊脸转开头“明莉,我们出去!”
“嘎?哦,当然好!夏衣,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们去喝杯咖啡好不好?”
房门的转轮再次滚动,开启又阖上,将病房内外隔成了两个空间。
“喂!地上的碎片你可得给我清理干净,听到没有?”病床上,辛赫安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要是不小心让我割伤了脚,我肯定叫院长给你炒鱿鱼!”
“对不起,老爷爷。”
“哼!每次做错事只要说对不起就行了吗?”或许是因为西门夏衣不在场,辛赫安的有钱人架式可摆得嚣张极了。“像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啊,要是在我的公司里面早就被我轰出去了”
老人家劈哩叭啦像是没完没了的叨念在霍米雅的耳边响起,可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悄悄侧转螓首凝视方才他和那个女子相偕出去的门扉,霍米雅的眼眸黯了黯,又转回头木然地整理地面上的碎片。
她当然知道夏衣有很多女朋友,这件事在整个医院里早已不是秘密,几个月前,胸腔科的护士宣布她们的某个同事是夏衣的亲密女友,不久之后,内科的年轻女医师宣称和夏衣的感情已经步入稳定。接着,一名女实习医生骄傲的向众人宣告她已经掳获夏衣的注意。
霍米雅总是默默聆听着西门夏衣每一段流传在众人之间的荒唐情史。
听久了,她也学会了告诉自己别在意。出色的夏衣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他当然有自己的感情世界。
那是她怎么也跨不进去的世界。
因为杰出的他的感情里,不可能会有她霍米雅的存在。
可是,这是第一次,真的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女子,真实的告诉她“夏衣和xx女子有着亲密关系。”
这应该不是什么让人震惊的消息才对,可是,为什么会让她想落泪
“喂!懊死的,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辛赫安焦急的低吼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之中的霍米雅,她连忙用手背抹泪,扬起脸庞“什么事,老爷爷?”
“我的钻石戒指不见了!”
惊讶与惊慌的神情迅速占领霍米雅的小脸“你说什么?”
“钻石戒指!懊死的,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啊?一个三克拉的钻石戒指!那是我老婆留给我的遗物,你这个小偷!快说,你把它拿去哪里了!”
小偷?天呐“我、我没有拿啊”“不是你还有谁?这个病房里只有你这个护士啊!还是该不会是西门夏衣那个混帐手脚不干净,拿走我的钻石戒指吧?”
刹那间,霍米雅深深地为这句话感到冒犯。“不会的!夏衣不是那种人!”
辛赫安恶狠狠地瞪着霍米雅“他不是那种人,那么就是你喽!”
她焦急地猛摇头“不是我,老爷爷,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钻石戒指”
“我不管!总之戒指是在你们医院不见的,你就负责给我找出来!否则,我不只要控告你和西门夏衣偷窃,连你们医院都一起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