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只如此,你对这个话题也很敏感。”欧蒙挑明的说。
“家师严禁我们谈论这个话题,所以我才会坐立不安,深怕触犯家师的戒律。”
真庆幸齐代凡也知道该在保护她的安全下,掩盖所有的事实,让她有这么长的时间过著平静的日子。
“我知道这条戒律,可是为什么韦德长老需要被保护?他很厉害不是吗?”
“殿下应该知道,那是因为家师不想成为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棋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他应该不难理解这话,因为他就是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没错,成为政权下的牺牲品的确很不值得。”欧蒙点点头,不再追问她有关韦德长老的事。
“殿下,你来这里就只是来跟我讨论婚礼的问题?”奥斯汀娜不想和他谈论自己,那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他就会得到他要的答案。
“不,我只是想见你而已。”欧蒙面露嘲讽,对自己的说法似乎不以为然。
“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压根不信。
欧蒙低笑,她有这样的魅力,可是他会克制住自己,他绝不能在此时被她强大的吸引力冲昏了头,忘了该有的判断力。
奥斯汀娜不喜欢他别有深意的笑声,那会让她有举止无措的慌乱“如果殿下允许,我想要有头纱的礼服。”那至少可以为她争取一点时间吧。
他微挑一眉“遮住你美丽的容颜?”
“这是我唯一的梦。”她简单的找了一个藉口。
“神秘,迷人,就这样吧。”他赞同道。
“殿下,你还有其他的事要说吗?”
欧蒙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开口“婚礼就在一个月后。你太过平静了。”她身上那种天大的事也不能撼动她的平静,不是一个十七岁没见过大场面的女孩会有的。
“殿下,我们都没有办法后悔。”事情已成定局,她没有什么好抗拒。
欧蒙为她语气中的认命哂然一笑“我太明白这种被困死的感觉。”他话锋一转“贝塔在走私魔法念种,积极的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也许可以利用她,引开王兄和贝塔对他的注意力。
“贝塔宰相怎么能在奥古拉斯如此畅行无阻?”
魔法念种的功能在于控制人心,只要将对方的血和自己的血融合,就能在魔法念种的主珠上施下咒语,使其听命于自己,甚至在收集百颗魔法念种后,便能制造出囚禁魔法师的亚空间。
“他是大王子的心腹。”
“大王子看起来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要不是为了制衡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从没有心要跟王兄争夺王位,可是他的锋芒太露,惹得王兄不得不防他。
“你们”兄弟之间争权夺利的情形司空见惯,她不该讶异。只是在她心中,她一直认为齐代凡的子孙,应该是不同凡响,有别于平常。
“罗素小姐,暂时把我们之间的问题抛在一旁,合作如何?”奥古拉斯是他的国家,他要她永远的存在下去。
“殿下,你相信我?不再怀疑我是间谍吗?”她怀疑他这个提议的真心。
“不相信。”欧蒙对她的感觉太复杂,他还没有办法决定要将她归属于哪一类。
奥斯汀娜勾起嘴角,他已经展现他的诚实,她也不用跟他虚应了事。“你要怎么做?”她也同样深爱奥古拉斯,希望这个国家能长治久安。
“我想贝塔一定会利用准备婚礼用品的机会,大量走私魔法念种,我要断了他的货物来源。”如果他能毁掉大部分的魔法念种,贝塔的势力会少掉一半。
“大王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要有人去牵制他。”跟她说话实在是一大享受,不用多解释什么,她就能切中事情的重点。
“我?”
“是的。”
“我的身分只是你的妃子,他不会顾虑到我。”她的存在应该无害于大王子。
“我要你引起他对你的怀疑,将他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到札克和你的间谍嫌疑上。”
那会让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对罗素家的行动会更加注意,如此一来,他就有机可乘。
“如果我也被认为是叛乱嫌疑犯,你不怕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怀疑?”这似乎不是个很好的计画,危险性太高。
“没有证据,他不敢轻易动我们。”他只能赌,在贝塔完全掌控奥古拉斯之前,阻断他的野心。
奥斯汀娜思前想后,最后点头“好,就这么做。”她也需要试探大王子的才能、气度是否合乎当奥古拉斯国王的条件,才能决定她的忠诚要献给谁。
“素蓝斯的事,我会给你消息。”她帮了他,他也会给她好处。
“我觉得你知道很多事情却没说出来。”听他话中之意,让她不得不做这样的联想。
“奥古拉斯是从韦德长老的名字中取一个来命名的,是圣主齐代凡表示对韦德长老的敬重之意。”欧蒙转了话题。
“殿下,你离题了。”每次他提到这个话题,她就全身紧绷。
“三百多年了,一个国家经历那么久的时间,本来就会出现问题,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他面无表情的说。
看出他眼中的痛心,她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你知道吗?普洛提亚这个姓原本是一种花名,花语是幸福,是韦德长老帮圣主取的,希望他一辈子都能过得快乐,不再忧愁。”
欧蒙兴味十足的望着她“我们都离题了。”
“是的。”是都离题了,但他们似乎并不那么在意。
奥斯汀娜浅浅的笑着,不解与他相处时,心中为什么产生这种如沐春风的错感?让她说出一些不轻易对人开口倾吐的私语。
“你对婚礼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剩下的就由我全权处理。”
“好。”她相信他会让这场婚礼成为她毕生难忘的盛会。
“呃,殿下,你还怀疑我父亲叛国吗?”她试探的问。除了素,就只有札克的问题最让她担心。
“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就不会为难札克将军。”他挑高一眉的说。
“他绝不会背叛国家。”她为札克保证这。
“汀娜。”欧蒙沉声唤著她的名“多考虑自己的立场和身分,最好不要随意插手国事,免得为你父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你父亲是不是叛国,我自会判断。”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可是贝塔宰相才是你应该注意的对象。”
“不管是谁,只要有证据证明他背叛我所深爱的国家,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他语气坚决的说。
“在某一方面,你真的很像他。”他和齐代凡都是如此的为权力著迷,为奥古拉斯付出一切。
“谁?”欧蒙眯眼看着她。
奥斯汀娜抿嘴不语,她不该多话。她不是极力要避开这个话题,怎么还主动提出来?
要不是被心中想亲近他的柔情魅惑,她不该犯这种错。
只因欧蒙是如此神似他吧,勾起她尘封许久的回忆。
他撇了撇嘴角“你是说奥古拉斯的开国圣主齐代凡乐云普洛提亚吧。”
“那会带给你很多困扰?”看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得意的样子。
“我是在他的阴影下长大。”欧蒙失神的说。
“你们很像,却是不一样的个体。”他们是不同的人。
“不,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是同一个人。”这话有著他从没有对别人说出口的秘密。
奥斯汀娜沉默的看着他,他越说越玄妙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就是他。”
尤其当他站在齐代凡的画像前时,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他彷佛可以知道齐代凡在想什么,无须探索,无须模仿,那声音自会告诉他该做什么,但通常他都会故意反其道而行。
“他”想开朗,他就冷淡“他”想沉稳,他就火爆。
只有对汀娜的事,他们是一致的,想拥有她的念头强烈得令他再也无法抗衡心中那个人的存在。
他们因汀娜而开始交融。
“不,你们是不同的!”奥斯汀娜强烈否定这个可能性。
“去跟那些相信的人说吧。”所有奥古拉斯的人民都相信他是齐代凡的转世。
他本来也是强烈否定,但遇到她后,他不再如此否定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她听出他声音中的痛苦。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进入王室图书馆的密室?”欧蒙斜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呢?他从来不跟任何人倾诉他的苦楚。
“是长老魔法师”她明白了。长老魔法师要他去掀开韦德长老画像前的帘幕,以证明他的身分。
“我没有能力掀开那层帘幕,所以我总算可以稍稍从他的阴影逃开,可是心中一直有声音在干扰我。”说到这里,欧蒙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才说:“也许你是他的遗憾吧。”
所以他才会那么的在意。
奥斯汀娜心一惊“你越说越令人不解,我怎么会是圣主的遗憾?”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你的来到,为我心中的秘密开启了一扇窗,虽然窗里还是一片迷雾,可是我很期待。”
太期待了,所以什么都不想的落入陷阱中,他只希望心中所念,不会将他带往地狱。
他伸手轻碰她的脸颊“成为我的妃子,你有没有任何的感受?我对你的态度该更狂野一点吗?”她对他的态度平静得让他以为他一点魅力都没有。
“殿下大可不必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尤其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时候,更不该为男女感情分心。
“你值得我这么做。”尤其她的存在关系到他心中騒扰不已的低语,和他体内升起的强烈感情。
“你难道不怕我是敌人派出来的美人计?”奥斯汀娜不解的问。
闻言,欧蒙咧嘴一笑“怎么不会怕?”他怕极了,怕他在这种不安的环境下,无法永远拥有她。
“殿下,你从开始就对我知无不言。”
“那又如何?”
“你曾说过不信任我。”
“我是说过。”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知无不言?”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也许那只是我想利用你不,不只如此,那是因为我要明白你在我的心中占有何种地位,我必须”欧蒙霍地住了口,他说得太多了。
“你怎么了?”
“亲爱的未婚妻,我们在婚礼上见了。”再跟她相处下去,他就要没有秘密可言了。
“殿下?”她追叫著他离去的背影。
欧蒙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叹了一口气,欧蒙成了她最难解的谜题。
“老师?”札克看见欧蒙离去,连忙走进大厅。
“札克,也许我真的不该插手管这件事。”奥斯汀娜喃喃地道。
札克没有答话,他知道老师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