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连老爷自己都是了,呵呵。”
朱梓桂淡淡一笑。她并不意外李昊那么快就离开,但是心底却难抑一股失落。
叶儿只顾著继续说:“还有更不得了的事,二少爷今天早上从房间出来时,居然戴了一副墨镜,我还偷偷有看到哦,二少爷右眼肿得好像熊猫呢!嘻嘻。”
朱梓桂一怔“沨?他是睡得不好吗?”
“哈哈哈,那叫黑眼圈啦,哪有人睡眠不足眼圈只肿一边的,小姐你别单纯了,那是被人打的啦。”叶儿丝毫不给面子的取笑她。
“被人打!谁打了他?”朱梓桂吓了一跳又错愕,有一些紧张“那要不要紧?”
“好像整只眼睛都淤青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老爷只是看了二少爷一眼,没有多问,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早上我们一群人都在猜,不是老爷就是大少爷,因为二少爷昨晚后来也没出去过,他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比较多人都猜是老爷动的手,大家都晓得老爷的脾气的,我认为绝对不可能是大少爷,人家大少爷性情温和,讲话也不曾大声大气,怎么可能会是动手的人。”叶儿很早就已经把李昊列为唯一的偶像。
朱梓桂讶异地望她一眼,才猛然想起来,叶儿来的时候李昊已经出国,所以她不知道李昊的拳头有多硬,以前他总是她缓缓蹙眉,停止再想下去。
看样子叶儿是不曾听过一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不过他怎么可以揍李沨,太不像话了。
也真是让她疑惑,李沨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难道书房里摆了那么多空手道、柔道、合气道的奖杯,是用钱买来摆著好看的?
朱梓桂只是喝了一杯鲜奶,就叫叶儿把早餐拿下去,然后她打了一通电话给董丹伶。
董丹伶一听说她不能来书店,理由是“不小心跌倒擦破膝盖”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一声惊叫,紧接著便是一串打不断的话,声音起码高了八度“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住哪家医院告诉我,我马上去看你!哦,天!宋思恩已经上学去了,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去学校带他一起去看你!”
朱梓桂好不容易逮到她暂歇一口气的机会,赶紧插话“丹伶,没那么严重,我只是”
她说不到三句又给董丹伶截去,语气里是满满的热心“你想吃什么?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顺便帮你带过去。啊,对了,我熬的鸡汤很好喝,待会儿我去抓一只鸡给你熬。天啊!宋思恩要是听到这消息,肯定要哭死了!我得赶紧去带他!”
“等等,丹伶,你让我把话说完。”朱梓桂真担心她没机会开口,就让她给挂了电话。
“你现在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别那么多话了,先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我得想想该怎么安慰宋思恩。”
朱梓桂趁著她想的当口,把话说清楚“你别告诉他,我真的只是膝盖擦伤而已,我现在在家里,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也许明天就可以去你那儿,所以你别担心。”
“亲爱的,你别安慰我了,连台风天都阻止不了你过来,只是膝盖擦伤你会说不来?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真的在家里吗?那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丹伶”只听到“喀嚓”一声,董丹伶这个急性子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不到半个小时,董丹伶那仿佛女高音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紧接著就看见她矮胖的身子出现了。
“亲爱的,你真的不要紧吧?听叶儿说你真的只是膝盖擦伤,怎么会弄到无法下床的地步?要不要给医生看看啊,还是到医院做个检查?”董丹伶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张微胖的圆脸满是心疼的神色。她长得不算美丽,小小的眼睛,不算太挺的鼻子,皮肤略黑,倒是一头长发乌黑亮丽,她人又会打扮,总是一套古典服饰,不管是裤装、还是长裙,是休闲、是正式也好,她穿起来都只有合适两个字。不提外型的话,她人倒是很有亲和力,也从来不吝于表现她对人的关怀,她积极,活泼,热情,唯一的缺点是个性迷糊,据说连自己的儿子都曾弄丢过。
朱梓桂穿著一套浅橙色的家居服,靠著几个枕头半坐在床上,她白皙的肌肤在董丹伶的衬托下,显得更细致透白。
“没事,只是膝盖弯曲会痛,走路有点困难。”在她说明的时间里,董丹伶靠近床沿,到处在给她检查。
“还说只有膝盖呢,你连手都受伤了!让宋思恩看见,他可会心疼死了!”董丹伶捧起她包著纱布的那两只手仔细端看,修剪整齐的眉毛纠结著。
“都只是擦破皮而已。你回去可别告诉思恩,我不想让他担心。”一提起那个九岁多的男孩,朱梓桂的眉眼间满满尽是温柔,连笑容都特别甜美。
“哦!那他可会怨死我了,一定会气得跳脚的,你根本是在破坏我们母子间的感情嘛!”董丹伶一听她的交代,便连连抱怨,她怀疑自己管得住这张嘴。
她淡淡一笑“他跟你一样是急性子,说了怕他要跑过来看我。”
“这么说也是。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得老实告诉我,否则我肯定叫那小子过来缠你。”她才不信她只是跌倒这么简单,这种事情发生在自个儿身上就不稀奇,像她这么文静优雅的人,会无缘无故跌出一堆伤来,那是会教一群仰慕者跌破眼镜的。
朱梓桂只好据实以告,倒不是真担心她把宋思恩叫过来,是董丹伶的缠功可不比她儿子逊色多少,她若是想讨清静,也只有老实对她说了。
“昨天晚上昊没有回来,伯父很生气,我去找他时碰上了一点麻烦,后来是幸好有昊出现,他送我回来。”
董丹伶一听,深深地为她叹气“怎底他好像是你的瘟神一样?你们之间这段缘到底是情缘还是孽缘?”
朱梓桂望她一眼,只是淡淡笑着“我跟他之间早就结束了。”
“你要是能够离开这个家,才算是真正的结束。”难得她说了这么语重心长的话。
她一慌,连忙看向门外,还好叶儿不在,她才松了口气说道:“你别这么说,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
董丹伶挥挥手,听不下去了“咱们都认识十年了,这种话你就别说给我听了。我讲一句坦白话,你也别再等了,干脆直接就问李昊要一句话,他若要你,你们一家子团圆,皆大欢快,若是不要你,那你有我、有宋思恩,还有我老公在,尽快搬来跟我们住吧。”为了这件事情,董丹伶不晓得跟她提过多少次了。
朱梓桂望着她,眼里有感激,有无奈,说的却还是那一句话“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之间真的早就结束了”
“伯父,今天没有应酬?”朱梓桂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以为很晚,她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七点。
“不去了。难得你在家,我特地回来,想跟你聊聊。”李传鸿走过来,坐进床沿一把椅子里,看了看她“有没有好一些了?”
“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朱梓桂半坐起来。
“那就好”铃铃电话响起,中断了李传鸿的话。
朱梓桂接起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一阵小男孩的哭声“妈咪!你痛不痛?我去看你好不好?妈说我不可以去,可是我好担心你,我要去看你啦!”
是宋思恩,看样子董丹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思恩,我没事,你别哭,妈咪说过男孩子不可以哭的吧?明天妈咪就可以过去了,你乖。”一听到电话那头贴心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暖。
“可是我们有两天没见了,我好想妈咪,不可以现在去看你吗?”小男孩抽抽噎噎地止住哭声。
她也希望能够马上见到他,但是这孩子是不能出现在李家的带了一丝歉疚,她的声音更柔“妈咪答应你,明天一定去看你,等你明天放学,妈咪去接你,陪你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我还是不可以去那个家,是不是?”男孩哀怨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可怜。
“思恩”
“没关系,我只是想见妈咪而已。”男孩很快打起精神安慰她,又担心她的身体“妈咪,你真的不要紧吗,明天真的能来吗?”
“我不要紧,明天一定去。”朱梓桂向他保证,同时问他“你今天功课多不多,作业写了没?”
“有好多功课,也有作业,有一些我弄不懂,爸爸才刚回来,他说吃过饭后要陪我做。”
“那你要乖”朱梓桂又陪著他聊了一会儿,才挂上电话。
李传鸿在一旁,始终用那双深邃的眼光瞅著她,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甚至听得比朱梓桂还专注。
“是思恩?”朱梓桂垂下眼光点点头。
李传鸿望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你会怨我吗?”
她扬起嘴角“伯父,我从来就不这么想。这是我自己作的决定,并不是你的责任。”
李传鸿知道自己该负什么责任,她的安慰并没有减轻他心里面的愧疚和痛苦,明明是他的亲孙儿,他却不能抱,不能陪在身边,眼看着小男孩一天天长大,他无法填补的缺憾和无奈也只能深藏心底。
“对你,我做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恐怕还不曾有任何人看见李传鸿低垂著头的模样,只有面对朱梓桂,他才有无法抬得起头来的时候。
“伯父,请千万别这么说,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朱梓桂一再的用微笑安慰。
李传鸿深邃的眼光掠过一抹教人无法辨识的阴影,他仿佛承受著某种难以开口的折磨。
“梓桂,你二十八岁了,伯父无法弥补所犯的错,只能为你做一点事,我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一定能够拥有属于你的幸福,我有一个不错的对象,你愿意给伯父一点面子,跟他见个面吗?就当是减轻伯父一点罪过?”
“伯父?”这个意思是要她相亲!
“梓桂,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幸福”
望着那双慈祥的眼神充满乞求,朱梓桂很难有藉口推托。
但是她的心里,根本再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