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透过电话线路,从海洋彼端传来。丁帮终于明白了。
“姓阙的,我要杀了你”吼叫还没告一段落,就被单调急促的嘟嘟声打断。阙立冬从容挂上电话,再扬手一抛,把话筒扔到床下去,室内顿时只剩缇娃轻轻的喘息声。
她星眸半闭,拱起身子颤抖,双手揪住身下的床单,十指揪成十个白玉小结,早已把哥哥忘到九霄云外去。那销魂的爱抚令她心醉神迷,深深陷溺在堆叠而起的快感里,神智早巳荡然无存。
他子著怀里的小女人,看着她的身子因欢愉而泛起诱人的粉红。
要饥饿的大野狼不对小红帽出手,实在是强人所难。再说,把这么一个甜蜜的精灵送到他身边,他怎能不留下她、怎能不把她拐入怀中?
直到她达到璀璨的顶峰,阙立冬才俯下健硕的身躯,以热烫的欲望试探,融入她温暖的汩汩春潮
丁帮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台湾。
他是看在“狼”的过往记录良好,又确定妹妹不会对一个能在垃圾堆中活得恰然自得的男人感兴趣,才放心的把妹子托付出去。哪里晓得人算不如天算,他竟亲手把缇娃送进了“狼口”
懊死,要吃他妹子,总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啊!
他一身风尘仆仆,刚下飞机就马上直奔“长平”社区,气急败坏的冲进阙立冬的屋子,屋内却空无一人。他握紧拳头,转头奔向阿政的咖啡店里来逮人,嘴里不断吐出连篇咒骂,不但用词精采,而且还能不换气、不中断,一路骂到咖啡店前。
时值午餐时间,咖啡店内高朋满座,丁帮卯起来就往门口冲去
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反应迟钝的自动门,以一个迎面痛击欢迎他重归国门。
店内的人们停下用餐的动作,有志一同的转头,对痛倒在门前的丁帮投以同情的眼光。
就在这时,韩傲带著一位娇小甜美的女人,反倒绕过捣著头倒地的丁帮先进了咖啡店。
所有的人一见到她,纷纷倒抽口气,异口同声就是那一句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引”
小女人一副恰然自得,慢吞吞的摘下粉红色的墨镜,拿出粉饼盒,照照小镜子,优雅的补了补早已毫无瑕疵的妆,然后啪的一声,盖上盒盖,甜甜的环视众人,娇笑开口。
“我来找阿政。”
大夥儿一呆,一起转头看向阿政,可他早已不见人影,柜台里早已人去楼空,徒留煮到一半的咖啡继续沸腾。
“他妈的!”
一句爆怒从门边传来,所有人再转头。丁帮气昏了头,顾不得额上肿起一个包,在那迟钝的自动门阖起来之前,硬是伸手扳住,爬起来强挤进去,满脸狰狞的咆哮。
“姓阙的,你给我滚出来!”
娇小的人影咚略略的跑了出来,小夕奔到他面前,仰起小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丁大哥,你找我啊?”她饭才吃到一半呢!
“不是你!”
“噢。”她摸摸鼻子,走回位子上坐好,重新捧著她的饭。
丁帮喘息著,眼角瞄见那个背信忘义、答应要保护他妹子,却又把她拐上床的王八羔子,正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好整以暇的享用一盘炖牛肉。
他冲上前去,揪住阙立冬的衣领,用尽全力扯了起来。
“姓阙的,你碰了她?”他粗野的咆哮,一字一顿的质问。
“对。”简单而肯定的回答。
怒吼声再度响起,丁帮挥出重重的一拳,打得阙立冬偏过头去。
一旁的cd见状,双眼一亮,火速拿出皮包里早已准好、最新型的数位式摄影机,打开电源就朝那两个男人猛拍。哇,笑面虎大战暴躁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啊!
她就知道,跟著这群人,铁定会有好戏可看!
“我理亏在先,所以可以让你三拳。”阙立冬眯起眼睛,嘴角已经裂开,渗出些许鲜血。大手一抬,缓缓的抹去血痕,高大的身躯因痛楚与愤怒而僵硬,双拳在身侧紧握。
丁帮更加火大,捏起拳头,又是一记雷霆万钧的左勾举。
“你碰了她?你真的碰了她?朋友妻不可欺”他这头笑面虎不发威,还真的被当成病猫了!
再度被打裂的薄唇略微掀动,冶静的插话。
“她不是你老婆。”
“混蛋,”丁帮改了口,挥出右勾拳。“朋友妹不可玩啊!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我没听过。”
伴随这句回答的,是一记又重又狠的直拳,正中丁帮的鼻子。礼让结束,阙立冬野蛮的一笑,终于能够大展身手。他狂啸一声,朝好友冲过去,两个大男人反目成仇,顿时缠斗在一起。
眼见现场上演全武行,其他人纯熟的闪躲,不但没人开口劝架,甚至还主动的搬桌搬椅“体贴”的清出一块空地,让两人可以打个痛快。
缇娃正在厨房里调整一锅法式清汤的火候,却听到外头惊人的吵闹声,她心头一跳,连忙拎著围裙冲出来。她钻出柜枱时,刚好看见阙立冬揪起丁帮的衬衫,抬起来往墙上扔去。
“哥!”她本能的喊道,眼睁睁看着许久未见的哥哥成了空中飞人,划出一道抛物线后,重重的撞上墙壁,接著砰然摔在地上。
一声轰然巨响,整座咖啡店一阵震动,天花板摇摇欲坠,还震落些许灰尘。
“拜托,这里是阿政的店,又不是家里,你们两个快给我住手啊!”缇娃生气的喊著。
宝贝妹妹的现身,让丁帮更激动,他额上裂开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缇娃从没看过他这么愤怒过。
“你利用她的单纯,把她拐上床!”丁帮大叫道,声音大得整个社区的人都能听见。
众人挑起眉头,目光全扫往“当事人”身上,她羞得面红耳赤,几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噢,她突然希望,阙立冬能打昏哥哥,让那张太过聒噪的嘴暂时休息。
“哥,不要这样,你听我说”缇娃急著想解释。
丁帮不听,重振旗鼓再度往前冲去。
“说!你三更半夜还黏在她身边是在做啥?”
阙立冬酷著一张脸,矫健的避开,以诡异的手法再度擒住丁帮,动作迅捷得让人诧异,围观的人们连眼都还来不及眨一下,就看到丁帮再度被高高举起。
“阙、立、冬,你给我住手!”
缇娃的尖叫让他瞬间停下动作。
下一秒就要重温高空飞行滋味的丁帮,眼看此时有机可乘,单手抓起一张椅子当武器,砸向好友的酷脸,再度掀起战端。
“啊,快住手啊!不要再打了。”她绝望的尖叫,担心他们会杀了彼此。
这两个男人是斗红了眼的公牛,根本听不下任何阻拦,而她的存在就像是那块红布,只要开口要求哪一方住手,马上就会激怒另一方。她的大力劝阻只造成反效果,情势没有缓和,他们反倒更急著想撕了对方。
“住手啊!快住手”她再吼,可是那两个男人,根本对她置若罔闻。
缇娃眯起眼睛,担忧的情绪累积到最后,反倒化为愤怒,她也发起火来,转身跑进厨房,扛出一桶洗过抹布的脏水,想也不想的就朝两人泼去。
哗啦一声,两头斗在一起的公牛,转眼成了落汤鸡。
“笨女人!”阙立冬终于失去他宝贵的冷静,转过头来,凶恶的对著她大吼大叫。
“你到底是帮谁?”丁帮的俊脸也黑了!
“我谁都不帮!”她摔下空空如也的水桶,走到两人中间,小脑袋左顾右盼,轮流看着两张伤痕累累的俊脸,开始发挥碎碎念神功。“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一见面就动手打架?”
“我是要保护你!”丁帮辩驳,伸手就拉她。“走,我们回家去!”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家在这里!”阙立冬脸色铁青,也伸手来扯。
只见两个大男人,一人一边,分别拉住了缇娃的两只手,各不相让,异口同声的互喊。
“放开她!”
“你才放开她!”
两人僵持互吼著,再度咆哮起来。
缇娃开口,声音竟然被两个人的吼叫掩盖过去,她火大的再拉高了音量:“你们两个,放开我啦”
谁知,却听到这两个男人竞又再度异口同声的对她咆哮。
“住口,我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缇娃倒抽口气,气得小脸发白,心头的火信儿瞬间被点燃,噼哩啪啦的往终点烧去,终于轰然点爆在心中积蓄已久的不满情绪。
被了!
她受够了!
她受够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大男人!
她是很感激他们的保护,只是那些保护已经越过界线,侵蚀到她的自主权。这两个大男人在争夺她的所有权,却又罔顾她的意愿,以为只要夺得她,就能继续指示她什么该做〔么又不该做。
他们总是这么霸道,老是说著要保护她,却擅自帮她决定所有的事情。
这可恶的行径,一再否定她的女性自尊,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已经成年了,我”她用力抽回被两人拉住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头,火冒三丈的吼道。“我!是我!丁缇娃!只有我才知道什么事情对我自己最好!”她转过头,戳著老哥的胸膛。“想跟谁在一起,我自己可以决定!你管不著!”
转过头,她更用力的戳著阙立冬的胸膛。“想怎么样处理事情,我自己也可以决定!我不是布娃娃,可以随你操弄摆布!”
骂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收敛怒气,冶冰冰的抛下最后通牒:“现在,我决定要离开这里,收拾行李回家去!你们两个想打到死都不关我的事!”
缇娃哼了一声,倔强的拾起头,走到自动门前,从容等到门扉滑开,才优雅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