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的好,已经超出了他应该关心的范围之外,难道秦子梦对师妹
“走吧!”上官无忌在一旁催促着“马上要上路了,咱们还是走吧。”
兰采幽又看了潘靖一眼。
“去吧!反正我随侍在侧,你就安心吧!”潘靖已不像先前那样瓜激烈。
坐在轿子里,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从小到大,凡事都得靠自己的双手,这样让人家伺候着,还是头一回呢!随着轿子慢慢摇晃着,潘靖忽然有许多时间,可以有更多心思去想这位巡抚大人对自己究竟是安了什么心?
那人,已经有家室了吗?想必吧!在官场得意的青年才俊,很快就会被网罗到另一家豪门权贵去做东床快婿,他,又怎么可能例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来招惹自己呢?
一想到此,兰采幽真是羞渐得脸都快抬不起来,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秦子梦夺去自己的初吻,且居然还不知羞的细细品味当时情景的微波细浪,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愧意也没有,对那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情愫和幻想。
是情愫吗?不管怎么说,秦子梦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此刻,兰采幽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一切早已超出了她可以掌控的情况,对他,她还有还击的能力吗?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兰采幽必须坦承,那位巡扶大人的确已经吹乱了她的心扉,而且是轻而易举的。他的霸气、他的誓在必得,早已教她把世俗礼教的种种约束,在幽思绵绵中悄然抛掷。
抚着还隐隐作痛的红唇,她的思绪早已为他所牵引,却不曾自知。
坐轿子的确比骑马要舒适得多,既可以遮风蔽雨,又可以免去风寒之苦,只是,让人家这样抬着,兰采幽对那四位轿夫倒有说不尽的歉意,这样的天候还得抬着这么重的东西,又要走这么长的路,一想到此,她一颗原本就易感的心,飘来一丝忧愁。
她抬眼望着前面的那顶轿子,里面的秦子梦倒是坐得心安理得,再往外望去,百鸟啼鸣,水田上飞过只只白鹭,只见满眼青光明媚,柳絮齐飞,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了。
冬去春来,本就是天地不变的道理,只是四季循环,时光茬苒,她的心中不免纷纷扰扰。
正当兰采幽想得出神,突然有一枝开得正灿烂的杏花从轿子上的小窗子递了进来,她往外一看,只见秦子梦不知什么时候骑上了马,跟在她身旁。
“满眼杏花正盛,你怎么好一个人在轿里垂头丧气的?”
这一回,他可以说是丝毫不避人耳目有意撩起她的情思,但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范的,她一推,那枝无辜的杏花便应声而落。
这个举动,让秦子梦有些惊讶“怎么?难道杏花不合你的意?”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哪有花儿会不合人意的?只有送花的人,才会讨不讨人喜欢哪!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送花给我,不是昭告天下我是个女儿身了吗?”
“是啊!我是巴不得他们全都赶紧知道,否则,他们可能真会以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呢!”
“你”秦子梦无视于兰采幽的怒意,接着说“你何必气成这样?事实上,他们迟早也要知道。”
“这话怎么说?”
“难道你还不明白?总不能等我的花轿要去迎娶新娘时,才让他们恍然大悟,喔,原来我娶的是个姑娘啊!”看他那一脸轻薄样,很显然说的根本就是戏言,她的怒火燃烧得更猛烈“你这人是路途上太过寂寞了是吗?就算真是如此,也犯不着寻我开心啊!”秦子梦见她当真生气了,赶紧收起一脸的嘻皮笑脸“我这哪是寻你开心?难道我对你的真心,你都感觉不到?”
他愈来愈没分寸,居然当众调情起来,也不怕四周的轿夫会怎么想?”
“你说够了没有?”
“当然”他的没有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只见兰采幽已经狠狠的将帘子拉上,摆明着不再跟他嚼舌根。
秦子梦简直愈来愈欣赏她,她不似一般女子,柔弱得连一点个性都没有,相反的,她是个有主见、有自己独特想法的女人,这是往好的方向想,反过来说,她或许是个很难驯服的对手。
她是个对手吗?秦子梦在心底真切的告诉自己,没错,她是个非常对手,而应付非常对手,往往就是要用非常手段,他处心积虑的想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擒获美人心呢?
然而,帘里帘外却是两样情。
在轿里的兰采幽想的可就不是这么回事,至少,对秦子梦这号人物,她可是百分之百的防范着,虽然,她并不否认对他迷人风采有些许心动,但,理智却又不断的提醒着她,小心啊,要远离这个浑身都是疑点却又有着要命的吸引力的男人。
况且除了曾习武外,他还隐瞒着她多少秘密?
帘外传来上官无忌的声音“大人,前面有一个小村庄,我们今夜是否就先在那儿稍作休息?”
“依你之见呢?”秦子梦问。
“我想到那庄上落脚,一方面可以补充粮食和水分,否则过了这村庄,不知还要过多久才有人家。”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通知大伙准备歇息。”
他们的对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知到哪里了,兰采幽唯一知道的是,家对她而言,真是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了。
由村庄里欢迎巡抚大人的排场看来,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地方很显然没什么大官打这里经过,也许遇见像秦子梦这样的朝廷命官,这还是头一遭呢!
待兰采幽才走出轿子,才发觉这个庄子规模并不算小,比起阳谷县城,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比较靠近京城,这里的人穿着打扮已经比家乡的人光鲜许多。
“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我们庄上的光彩啊!”一个老者和几个家仆模样的侍从迎了过来。
“你是庄主吧?”上官无忌开口问。
“是啊,是啊,小的正是庄主,不知大人亲临,未曾远迎,真是失敬!”老者恭敬的回答。
“庄主就不用客气了。今天我们大人要在庄上借住,不知能否代为安排?”上官无忌是个直肠子,有话直说不会客套。
“当然,当然,这事就包在小的身上,我立刻去办。”老者马上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
“我说庄主,你们这庄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有个什么贼冠来袭,怎么办才好?”
“这倒不用担心,我们世世代代全都居住在这里,也从没见过什么贼冠强梁的,大人尽管放心在这里住着。”
“我不是担心自己,我们大人的安危才重要。”接着,上官无忌走向秦子梦“我已经跟庄主说好了,今晚我们的就在这儿暂住一宿。”突然他看见兰采幽也下轿,他是个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有话要他藏着不说,那简直会憋死他“你和那位美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子梦看了站在远处的兰采幽一眼,实话实说“他不是什么美少年,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女孩家。”
“什么?”上官无忌就差没惊叫出声。
看他一脸惊异,秦子梦再次强调“没错,她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怎么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沉吟了一会“难怪,我说嘛!你应该没什么毛病的啊!可是偏偏轿夫硬是说,你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他们当真这么说?”
看来,送花给采幽一定被他们瞧见了,所以才会有这等传说,不过尽管如此,秦子梦心底仍然十分不悦“他们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这种事也好拿来嚼舌根?”
“我说大人,别说是他们了,换成是我,也会忍不住猜测,你送花给一个少男究竟有什么企图?或者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如此。”
“喂,上官侍卫。”秦子梦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如今都真相大白啦,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
上官无忌仍是一脸的茫然“大人是怎么知道她是个女的?难道喔,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你舍身下去救她,然后”
“胡说!”他斥骂着上官无忌的天马行空“那一次可没对她怎样。”
“可”
为了省却他不必要的猜测,秦子梦干脆一次说清楚“那一次可是赵嬷嬷帮她更衣的,你可别把我想成是会乘虚而入的小人。”
“喔!”原来是这样,上官无忌点点头,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要找赵嬷嬷来换衣服呢?难不成你事前就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当然!”秦子梦自信满满的说“谁像你,都这么久了连她是男是女,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当然不知道哇,难怪我老觉得她真是俊得太过分了,原来”上官无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实话,她所受的训练是够彻底的了,不过唯一训练不来的就是长相,在承天灵寺的近郊,当我第一次看见她,就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后来事实证明,我看得没有错。”
“哇!我说主子,你还真是独具慧眼哪!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知道她真实的身分,不过却对我守口如瓶。”
“不说自然是有我的考量之处。”看着上官无忌那诡异的笑容,秦子梦根本不明这笑容所为何来。“你为什么这种笑法?”
“我高兴嘛!”上官无忌联想力还算不差“这现在既然知道她是个女人,事情不就完全完全可以迎刃而上了吗?”
“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大人,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嘛!你对采幽姑娘不是心仪许久了吗?现在好不容易可名正言顺的追求她了,不是吗?”
“你倒是设想周到嘛!”
“哪里!大人你过奖了。”
秦子梦看他不知死活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嬉闹之余,他的心不免一阵怅然。
他怎能名正言顺的去追求她呢?
不管他如何故意忽略,都无法抹灭自己已经有个自幼订亲未过门妻子的事实,更何况这趟回京城去,他爹一定会着手安排他的婚事,届时,采幽又该如何?
纳为妾?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会肯吗?就算她肯,他也不愿意,他要给她的,是个实至名归的名分他可不愿意委屈了她,想到此,秦子梦惨然一笑,问题就在——如何给法?
他要她,也要给她一个匹配得上她的名分,否则,真会糟蹋了采幽的完美无瑕。
“大人,想什么?”上官无忌看他的脸色,心想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唉!”秦子梦的叹息代替了回答。
“怎么回事?前一分钟还兴高采烈,怎么后一分钟全都变了样?”
秦子梦的眼光不自觉的停留在站在不远处的兰采幽。
毫无疑问的,她是自己今生今世渴望遇见的意中人,她的美,早已豁亮了他久蛰的心扉,自己的思绪早已为她所神魂颠倒,秦子梦痴痴的望着兰采幽,早已忘了身旁还有个上官无忌。
他在秦子梦眼前晃一下、两下没反应,索性两手一起晃“这也太夸张了吧!看采幽姑娘看成这样,像是要把人家看穿似的。”
“做什么?”秦子梦回神问道。
“这话该我来问才是啊!如果这么真情难舍,干什么不把人家迎娶回家就是了,光是这么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哪!”
“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容易。”
上官无忌的确不知困难处在哪里?或许这一切是主子自己想得太复杂罢了。
此时,庄主走了过来“启禀大人,客房全都为您备好了,请您入庄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