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过后,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方芍药提着裙摆小跑,等跑到正房,外面也下起了雨来。
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很是渗人。
“人送走了?”
潮气太重,萧铁山关上窗户,又放下布帘,把内室的蜡烛又点燃了两根,让本就昏暗的屋子,亮堂了些许。
桌上,摆放着一个食盒。
萧铁山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子虎皮鸡爪,一碟子酱香肘子,外加一碟子花生米,还有清炒的蘑菇。
“晚上不好吃太多,怕你积食。”
萧铁山做了几个下酒菜,把酒杯推到自家娘子面前,二人推杯换盏。
方芍药不是很喜欢喝酒,但是和自家丑夫在一起,又在冷雨夜,只觉得有那么点小小的情调。
几杯百花酒下肚,她的胃里微暖。
萧铁山的手艺不错,方芍药啃着虎皮鸡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铁山说话。
他从很少说自己的事,比方,出一趟远门,在路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就一直风平浪静?”
人世百态,接触不同的人,肯定会有一些感动,愤怒或者摩擦。
萧铁山摇头,都没有,他情绪一直没有太大的波动,以前走镖的兄弟说过,和尚都比他的七情六欲多,活得比他生动。
不在乎的人,无关紧要的事,为何要让自己愤怒,或者感动?
“被人帮助,有恩情,我会还回去,如果被人陷害,那也无所谓。”
不重视,不关心,不想理会,多余一个字,萧铁山都不会说的。
方芍药了然,她家夫君一直是这么个性格,遇见她以后,才有所改善。
“若说路上的遭遇,还真有,我住了黑店。”
萧铁山说完,方芍药扔下被啃得光秃秃的鸡爪子,惊讶道:“黑店?”
黑店,进去吃饭,住宿,掌柜的和伙计一起宰人,提高价钱,还是那种半夜趁着你入眠,偷偷地潜入,骗走财物?
第一种,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黑店一直屹立不倒,背后肯定有靠山,一般自认倒霉。
若是第二种,这就有点吓人了。
“夫君,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方芍药心有戚戚然,怕自家丑夫被人算计,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不是第一种,说是第二种,也不尽然。”
黑店就在距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来往住宿的人很多,但不过,萧铁山住宿那日夜里,有人潜入了隔壁。
隔壁住着一个到京都准备赶考的书生,唇红齿白,面皮白嫩,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相貌还好。
萧铁山和书生前后脚进入的铺子,当时他敏锐地发觉,伙计看书生的眼神不对。
“那是,啥意思?书生看着比你有钱,所以,伙计偷了书生。”
方芍药擦了擦手,聚精会神地等待答案。
“应该说,书生长得比我俊俏,所以才被人盯上。”
萧铁山就住在书生隔壁,他发觉书生的屋子,有人放迷烟,发出悉悉率率地响动。
为怕影响自己睡觉,萧铁山准备看看那人做什么。
若是偷盗财物,他一向不管闲事。那个伙计贼眉鼠眼的,见书生熟睡,上前亲了他一口,准备行那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