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很天真,她却露出邪恶的一面;觉得她不单纯,如今又看到她为别人坚贞的纯粹信念。
赵凯音承认他揣摩不透叶丹枫,不过他不讨厌她的复杂,只是不甘心她心中住着另一个人!
“你拿到药就要走了?”
叶丹枫强忍惋惜,微微点头,又听他问——
“不再见我?”
“看缘分。”她很了解师父的不安分,无法勉强师父陪她停留,她也不放心师父独自一个,只能跟着师父走。
至于赵凯音,有她没她都无所谓吧?
“你何尝不是丢下我一个?”
他声讨似的追究,令她意外,不知所措。
“我说了,我并非完美之人。我一直强调我有多糟糕,你没在听吗?你不断提醒自己我的不好、我的坏,那我走了,你心里也会舒服些。”
“我也说了,我也并非善类,你没在听吗?两个坏东西在一起才能互补啊!你这蠢材!”
“请问,被蠢材耍得团团转的人,该称之为啥?”
“笨蛋。”他骂自己。
他承认败在她手上的那一天起,就再学不会聪明,尤其是对她。
“你居然承认了?”叶丹枫又气又笑。“赵凯音,你也满可爱的嘛!”
“你知不知道,说出这种挑衅的话,是会让人失控的?”赵凯音抢过她捡回手上的衣裳,丢到远处。
她无力与他争,重重的叹道;“你不是一直处于失控状态吗?”
“总之,你的选择,我不认同!”他无意放她离去。
“我会死掉的”她猜不出他的不认同,是否代表见死不救?
“你就是该死!”赵凯音风度全失,咬牙切齿。“倘若一开始,你告诉我事情真相,当时我”
“当时你会好心的、爽快的立刻给我解药?”
“当时我又不认识你,我管你死活!”倘若一开始,他晓得她不单纯,就不会轻易丢了心,导致如今,为她牵肠挂肚。“每个人活不下去都来找我取药,我干脆去开药铺算了!”
叶丹枫苦笑,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直到确定他无法伤她才透露实情,而他已落入陷阱。
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不尽人意,但她的计画还算成功,唯一没料到的是她也陪他陷进去了。
“留下来,过去的事,我不计较!我给你药,甚至其它你需要的东西,只要我有,我都给你,留在我身边吧!”
“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她觉得奇怪,抬头端详他认真的神色。
“你不在,我会胡思乱想你去哪了?在做什么?几时才能再见到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杂念,坐立不安!”他向来要什么就出手夺取什么,坐着不动,静静空想,不是他的风格。
他需要她
她默默的不回话,欣悦之情偷偷的把整颗心都烧暖了。
“丹枫?”他抚着她发烫的脸颊,等她回答。
她抬头,望着他期盼的眸光,胸口一紧,郁闷道;“我无法做主。”
赵凯音的目光倏的黯淡了。
她见状,很是心疼,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该怎么补救,才能使他恢复神采?
“既然如此,我们来一场胜负无悔的赌博吧!”赵凯音眼睫一眨,打起了新的主意。
既然他做不到见死不救,只好跟她赌一场谁输谁赢、由谁做主的游戏!
“赌什么?”
“你的药,你的自由!”他提议。
她陷入猜疑,顾不得纠正自己在他怀里——攀附他胸膛的暧昧坐姿,只顾着思量他有何阴谋?
“十天为限。十天内,你若取得药物,我无条件奉上你所需的一切,并承诺今后听从你的吩咐;反之,你做不到,就得留在我身边,对我言听计从!”
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令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真有如此魅力,使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赌上一切也要把她留住?
“我连药放在哪儿都不晓得,你的建议对我公平吗?”
“药我就放在这间房,这张床,这个枕头旁,随时欢迎你来取。”他戏谑的笑,手牵过她的手指,按在床上,顺着他说过的位置,抚摸一遍。
叶丹枫顿时气血上涌,脸蛋一点点的嫣红开来。
赵凯音没穿衣裳,下半身隐藏在绢被中,表情柔和、语调柔软,勾引人似的眼睛微微上扬,无处不透露着诱惑。
“时辰由明日算起如何?”他摆出一副“随时欢迎你来品尝”的姿态。
该死的,不要调戏良家妇女!
叶丹枫受不了,捂住双眸,忍着尖叫的冲动,理智道;“我有要求,第一,我可以找帮手,但你不行;若不然,我打又打不过你,部下也没你多,和你斗完全不划算。”
“好,允许你找人帮忙。”
“第二,十天之内,我可自由出入你的宅邸。”
“相对的,我会尽力妨碍你把药夺走。”
“倘若我在你的妨碍之下,仍然顺利夺取药物,赢的人就是我。”
“成交。”他出手,打算与她击掌为盟。
她却轻弹他的掌心“口说无凭,去写保证书。”
赵凯音笑了,先下床;她赶紧转身,手忙脚乱的穿衣。
他走到书桌前,正正经经的写下誓言。
“你搜的保证书也要一并还我。”整理好仪容,叶丹枫走向正在盖手印的男人。
一眼望去,他竟一丝不挂的坐着,坦荡荡的毫不忸怩。
“你怎么不穿衣裳?”她难为情的别过脸,倍感羞耻,却也忐忑。
他随便一个目光、一个表情、一个举动,甚至一句话,都能令她身心动荡。再不离开他,她恐怕会如同中毒般,为他神魂颠倒,不可救药了。
“摸都摸过了,你何必矫情?”赵凯音找出所有保证书,放进崭新的信封内,递到她手边。
叶丹枫羞愤的一把夺过。“又不是我自愿的,是你拉着我的手去摸的!”
“如此说来,我的损失颇为惨重,记得以后补偿我。”
“不理你了,再会!”她有预感,继续斗嘴,渐渐的就将变成调情,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忘了正事。
他常使她忘了她的目的、她的计画,被动的陪他笑、陪他闹。
叶丹枫收拾心智,急忙离去。
刚迈开步子,身后的赵凯音又开口子。“先别急着走,你是得了什么病?最近我找了许多大夫,你需要让他们先为你诊治吗?”
“我不是生病。”她摇了摇头,推开门。“我是中毒。”
房外的天色已是傍晚。
“谁下的毒?”赵凯音再问,决定杀掉对她下毒的家伙!
叶丹枫苦笑,直到走远了,才羞耻道;“我自己。”
他捏在手中的笔倏地掉落地上。“为什么?!”
“不小心吃错了。”人愈来愈远,声音愈来愈小。
“我收回先前的话,丹枫,我不是笨蛋,你才是!”bbscn
七天过去,消失的叶丹枫仍没动静,不曾出现。
她是否又骗了他,偷偷溜去她的天涯海角,不再见他?
赵凯音异常不安,每天、每夜等待着令他捉摸不透的女子现身,无心正事。“修罗会”一切破坏国土、对抗朝廷的行动,全都搁浅了。
他只惦着她
“主上,有敌袭!”一名部下忽然奔至门外,急切禀告。
坐在书房内的赵凯音像是听见喜讯似的,沉闷的俊颜霎时由阴转晴,迅速走出房外,望着天边明亮的月光,他仿佛看到叶丹枫踏月而来的身影。
“放她过来。”满怀期盼的吩咐部下暂不阻挠,赵凯音好整以暇的倚着雕栏,俯视阁楼下方的庭院回廊,等她出现。
“可是来人并非叶姑娘,而是七名黑衣剑客。”
“是她请来的帮手?”赵凯音有些失望,今夜又见不到她吗?
“那伙人并未赶到此地,而是到处勘探。”
“哦?”赵凯音发觉部下有点异常,不露痕迹的笑了笑,慎重道;。“那就奇怪了,若是她的人手,没理由不晓得我和解药在这座楼阁,反而没头没脑的到处勘探。”
“兴许是朝廷的杀手?”
“嗯,不无可能。你留在此处看守,我去查探究竟。”说着,赵凯音身影一飘,人已从三层高的楼阁落到底下秋叶满地的庭院。
“遵命。”部下目送他离开,随即鬼祟的潜入寝室,直扑宽大睡床。
药就摆在枕头旁!
到手了!那部下忍不住欣喜,霎时,腰部忽地传来麻痹感,紧接着浑身无法动弹。
身后有人轻声一笑,握着皇族秘药的部下呆了。
“你以为声东击西的招术,瞒得过我的耳目?”赵凯音出其不意的返回,一手勒住部下的腰,捏了捏怎么那么粗?“你不是叶丹枫?”
他纳闷的扳过对方的脸,没摸到人皮面具。此人并未易容,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正在此时,一阵凉风从赵凯音身后飘过,在他警觉变化之前,一道女性娇柔的嗓音徐徐袭来。“声东击西当然不行,可黄雀在后呢?”
赵凯音急忙回头,迎接他的是一片熏人迷茫的药散,飞扬在他眼前的空间,张狂的侵入他的每一口呼吸,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
“到手了!”叶丹枫穿过使人意识昏沉的迷雾,举止优雅的拿过赵凯音手里的药瓶。
他防范不及,吸入她的药粉,无法免疫的身体开始沉重。
耳边乍然一响,他吃力的瞥去一眼,见部下已昏倒在地。“他是我的心腹,不可能背叛我,听从你的安排。”
高强的内力维持着赵凯音的意志不受药物所动,他盯着叶丹枫,很好奇她用什么手段收买他的部属?
身着黑色衣裙的她,装扮依然朴素,但俏丽的面容,以及悠然自信的神采,使她毋需任何装饰,自然妩媚迷人。
“当然是下药了,我还有什么法子?”叶丹枫抽掉他佩带的兵器。“有一种药能迷惑人心,使人听从下药者的吩咐,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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