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汉人的火炮如此轻便,而咱们的火炮却造得那么重?你们也太没用了吧!”
被皇太极点名的佟养性又称佟佳氏,原本是迁移到大明境内做生意的满人,但是在天命元年(1616年)的时候因为做生意亏了本,又跑到了关外投奔了努尔哈赤,当时的努尔哈赤还没发迹呢,对于主动投奔自己的佟养性很是看重,不仅将宗室之女嫁给了他,还册封他为“施吾理额驸”,授三等副将。等到天命六年(1621年),努尔哈赤率领后金大军攻克沈阳后,佟养性又被晋升为二等总兵官。
努尔哈赤死后,原本崇尚战马和个人勇武的满人终于意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而佟养性这个既熟悉大明境内情况又对火器略有了解的人也受到了刚继位的皇太极的重视,不仅晋升他为“昂邦章京”,皇太极还命令他总理汉人官民事务,兼汉军旗镶蓝旗统领,并负责监铸四十门火炮。
只是火炮铸造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个技术活,即便要铸造的是最原始的火炮,也不是技术力量薄弱的满人轻易玩得转的,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佟养性和那些被抓来的汉人工匠们终于在几个月前铸好了六门火炮。
这是火炮是铸造好了,但重量可不轻,每门火炮足足有两千多斤,这也让皇太极和一众满清将领们在欣喜之余也有些郁闷,为了将这六门火炮运到锦州,佟养性为这六门火炮配备了三百多匹驮马和一千多人来伺候它们。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就是这么多人。大家也别嫌这些火炮累赘,要知道到了后世的二战时期,德国人制造出了堪称是史上最大的多拉巨炮,为了把这门800-900毫米口径的巨炮打响,德国人甚至派出了五千多人来伺候它,相比起它来满情人派出的这一千多人只能算是毛毛雨。
由于路途遥远加上火炮太过沉重,所以直到现在这六门火炮还在半道上,而今天清军又吃够了明军火炮的苦头,所以才引来了皇太极的追问和多尔衮的不满。
佟养性苦笑着摇头道:“十四阿哥,请恕奴才多嘴。若是抡起勇武,咱们大清勇士可以不惧任何人,但若是抡起奇技淫巧,咱们不得不承认大明确实要比咱们强啊,为了铸造这六门火炮,咱们花掉的银子足足就有三十多万两呢。”
“什么……三十多万两?”
佟养性的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多尔衮先是一愣,随即便怒道:“佟养性,你这火炮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怎么话费了这么多银子?难不成你将剩下的银子都贪墨了不成?”
“是啊,我看这火炮不过就是将铁器融化铸造成型而已,充其量每门也就一两千两银子便到头了,怎么话费这么多?佟养性你还敢说你没贪墨!”不少将领震惊之余纷纷出言讨伐佟养性。
佟养性没有辩解,而是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皇太极。
皇太极则是狠狠瞪了这些人一眼,不怒反笑道:“刚才是谁说一门火炮只需要一两千两银子的,鳌拜……这话是你说的吧?”
刚才说话的人名叫鳌拜,是正黄旗有名的勇士,在正黄旗内担任甲喇章京之职。听到皇太极点到他的名字后,鳌拜站了出来朝皇太极跪了下来有些委屈的辩解道:“陛下,奴才觉得自个没有说错啊,不就是将铁器融了然后铸成一个圆管嘛,有什么难的?奴才以为两千两银子足够铸一门火炮甚至还有富裕的呢。”
“好……好好……”
皇太极被这家伙的话给气乐了,指着鳌拜骂道:“好……既然鳌拜你这么说了,那朕就给你十万两银子,朕也不多要,只要你能给朕铸造出十门火炮就可以了,多出来的火炮就当朕赏赐给你的,如何啊?”
“啊……让奴才来铸炮?”鳌拜傻眼了,随即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奴才只会上阵杀敌不会铸炮啊!”
“你这个蠢货!”皇太极突然咆哮起来:“你既然不会铸炮,那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一门火炮只需要一两千两银子足矣?还是你以为佟养性和那些工匠们都是一群比你还蠢的傻瓜,你知不知道就在前些年,大明花费了足足三十万两银子从弗朗机人手里也只是买了十二门红夷大炮?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真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蠢么?”
被皇太极骂得狗血淋头的鳌拜那长满了横肉的脸变得通红,他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跪了下来不敢吭声。
皇太极骂了一通,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这才转头对众人道:“就这样吧,明日先不要攻城,等到火炮来到后再说!”
第三日中午,让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六门火炮终于来到了。看到这迟来的六门火炮,皇太极等众将全都大喜过望,赶紧让佟养性带领炮手们开始构筑火炮阵地,忙碌了半天后,火炮阵地终于构筑好了,随后开始点火试炮,在一阵隆隆的炮声中,好几枚弹丸朝着锦州城头飞了过去。
佟养性铸造的这六门火炮属于十二磅火炮,它们固然有着笨重、移动不变的缺点,但笨重也有笨重的好处,那就是它们在射程上要比只有几百斤重的拿破仑炮要远,能够在两千五百多米外轰击锦州城墙,而反观部署在城头的拿破仑炮却够不着人家,这下也使得明军有些傻眼了。
“轰……”
一枚十二磅重的弹丸重重的撞击在了城垛上,将用青砖砌成的垛口打得粉碎,纷飞的碎砖将周围好几名明军打得头破血流,一时间城墙上不时响起士兵的惨叫中。
看着不时落在城墙上的弹丸,孙承宗眉头紧锁,对身边的负责操作火炮的军官道:“咱们的火炮真的不能反击么?”
“督臣大人,咱们的火炮最远只能打到三四里,根本就够不着人家啊!”一旁的军官也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