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后,我便将徐姐弟弟的档案袋装在公文包里,然后垂头丧气地乘公共汽车回到家里。
今天,我的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白天的时候,看到徐姐那焦燥不安的面孔,我突然产生一种犯罪感,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庞。
细细想来,我与盗贼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当公共汽车停靠在寺庙的十路口时,我突然想起了尹姐,我没作多想便跳下了汽车,哼,怎么想也没有用,干脆不想了,找尹姐去,临死之前,穷欢乐一场吧!
我钻进迷宫般的小巷,左拐右转,当我在黑暗中终于摸索到尹姐家暂租的、比仓房、煤棚子强不到哪去的屋子时,我突然看到尹姐家那一脚能踢个粉碎的破门前,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在弯月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蓝鸟牌轿车。
“哗啦,”当我绕过轿车无精打采地推开尹姐家的破房门时,尹姐正满头汗水地蹲在灶台前炒菜呢,见我进来,冲我嘿嘿一笑,我也冲她苦笑一下:“尹姐,两个孩子呢?”
“今天是周末,让他们的奶奶接去玩了!”
“噢,”我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进屋子里。
“哦,”尹姐家的土炕上放着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小方桌,在桌子的右上角,明晃晃地摆着一部手提电话,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大哥大!”我知道这玩意的价钱:一万多元!
韩大喇叭也有一个。
方桌的旁边盘腿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他那浑圆的面孔是冷峻的,他的上身穿着一件名牌西装,因为酗酒,领口非常随意地拽开,领带可笑地歪向一边。
他坐在炕上正端着酒杯往嘴里狂灌呐,见我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怔了一下:“你,你是谁!”
“我,我,我是尹姐的朋友!”
“噢!”汉子放下酒碗,用冷漠的目光审视着我,听到我的话,他略略思忖一下,然后,一双雪亮的眼睛刁顽地迷缝起来,挂着酒珠的嘴角阴险地一撇,冲我淫浪地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坐吧!”
“老杜!”尹姐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乐合合地走进屋来,她将炒菜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拉起我的手对壮年人介绍道:“老杜,这是我老弟!小名叫小力!”
“你好,”被尹姐称谓老杜的壮年人向我伸出粗大而有力的手掌,我也伸过手去,尹姐指着老杜对我说道:“老弟啊,他是老杜,大能人啊!”“你好,杜大哥!”
“什么大能人、大能人的,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啦!”老杜往炕里串了串:“小老弟,过来,上炕,来,咱哥们俩个好好地喝几杯!”
“老杜,”尹姐一边给我倒酒,一边继续说道:“我的这位小老弟可好啦!”
“哼哼,”老杜一听,端起酒杯,宽大的鼻孔冷冷地哼哼着:“当然好啦,嫩货啊,能不香吗!”
“去,”尹姐的脸唰地红胀起来:“去你奶奶个孙子的,老杜!”
“哼哼,哥们,”老杜一脸鬼秘地冲我笑道:“小老弟,你说对不?什么玩意都是嫩的吃香啊!”“你,”尹姐跳到炕上不停地捶打着老杜的脊背,老杜的嘴巴还是不肯闭上:“来,”老杜再次向我伸出大手来:“小连桥,握握手!”
“老杜,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尹姐的脸红得赛过大苹果,老杜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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