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樊红雨嘀咕着恼怒不已琢磨着找京都圈子的子弟们反映,方晟正准备安抚手机响了,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薛爱国打来的,回报上午有身份可疑人员潜入矿区图谋不轨,被巡逻人员发现后发动广大矿工进行围堵,目前两名可疑人员逃入铁隆山,警方正组织人手准备搜山。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试探道:“方市长,矿区反映两名可疑人员中的一个好像……好像有点象您那位女司机,我已要求矿区不得信谣传谣……”
方晟根本不回答“是”或“不是”,冷冷道:“矿区哪些人反映的,把他们带到公安局做笔录!还有,可疑人员不是犯罪嫌疑人,巡逻队拦截并盘问情有可缘,大动干戈组织大规模搜山就没必要了。说到这里我想问一句,7号矿井爆炸案查到线索了吗?”
“那个……暂时还,还没进展……”
“那警方怎么有闲工夫漫山遍野找两个所谓可疑人员,却把性质严重的爆炸案放在一边?”方晟语气更冷,“这件事哪个组织的,哪个决定搜山的,下周一一上班就把名字报给我!连我这个外行都知道的事,内行反而糊里糊涂?不称职的干部要毫不留情换掉,我想我这个市长这点事儿还可以说了算,就这样!”
说完不等对方说话就挂断。
“这家伙是谁?”樊红雨问道。
“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真有你的!”樊红雨摇摇头道,“在洛营别说市长,我对副市长们都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从没象你这样生分过。”
“我硬有硬的道理,这些家伙给梯子就想上天,哼!”
方晟说着手机又响了,这回是白翎打来的,还是大刺刺漫不经心的语气:
“矿区那帮人警惕性挺高,才问了两句就冲上来一大帮子人,把咱俩撵进山里了!现在各条道都有人把守,恐怕要等天黑才能下山。别埋怨咱俩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会阴沟翻船,一来呢矿区的水的确很深,有点风吹草动就呼啦围过来,二来矿工都是阶级弟兄,咱俩不忍心下手,不然那点虾兵蟹将算啥?”
“各条道都有人把守?”
方晟听出核心要旨,当即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要过问这件事!”
通完话想坐起身,挣扎了两下腰际间竟使不上劲,不免老脸发烧,樊红雨见状抿嘴笑着将他扶起来,再帮他套好衣服,穿好鞋子,揶喻道:
“刚才发火倒挺有中气……你这条命啊,大半亏在女人身上。”
“大半的大半在你身上。”
方晟有气无力道,随即遮遮掩掩下楼从后院小门出去走了两三百米,叫何超安排车辆来会合,上车后又恢复了市长的神气,一挥手道:
“去公安局,顺便通知薛爱国立即赶到,我要召开处级以上干部会议!”
见主子熟悉的语气、表情,何超心里直打鼓,预感到一场风暴雨即将来临!
进了公安局大楼,值班副局长已提前收到消息惴惴不安地迎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方晟便简洁地说:
“带我去会议室!”
“方……方市长,刚才通知得很突然,局领导们还,还都在途中……”
“我坐那儿等!”
方晟沉着脸进了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抬手赶走了正在慌里慌张布置会场的服务员,当仁不让往中间一坐,面无表情,谁也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何超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多话,悄悄泡了杯茶送到他面前,然后挑个角落坐下翻开笔记本做好记录准备。
隔了七八分钟,副局长、局党组成员、刑警治安经侦等队领导们陆续赶到,再然后薛爱国也来到会议室,只微微跟方晟打了下招呼就坐到旁边,没有更多交流。
薛爱国心里也颇为不爽。如樊红雨所说,在当前体制结构里虽然官大半级压死人,那是在特殊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通常情况下还是和气生财,起码台面上要相敬如宾。
毕竟你市长再大,具体事务还靠副市长们去推动。
何况在几位副市长当中薛爱国资历最深因而排名最前,前任市长平时都跟他“兄弟”相称,工作方面的事不是“安排”或“要求”,而是“做哥哥的拜托”,看似有些江湖习气,但听起来让人舒服。
所以刚才被方晟在电话里呛了一通,薛爱国非常恼怒;再接到紧急通知开会更是怒火万丈!
我主管的部门,要开会起码先跟我商量一下,这是为官处世最基本的礼貌好不好?!
殊不知方晟行事就喜欢不按牌理!
“人齐了吗?”方晟环视众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