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力、安抚和安置下岗矿工就要付出很大代价,资金实在吃紧……这桩工程肯定要做,至于时间,现在真的没法估计,请方市长谅解。”
都是体制中人,这番话虽然说得委婉曲折但意思很明确,就是近几年内集团不可能花钱做这件事!
方晟自然有备而来,也猜到集团必定是这个态度,从容笑了笑,道:
“理解唐峰的苦衷,在安置下岗矿工问题上市委市正府也会做得更多,尽量不增加企业负担。不过各位高管,绿水青山才是老百姓的金山银山,封山造林是一项造福于百铁老百姓的百年大计,拖不得也不能拖。我查过资料,当初为了采掘需要是把铁隆山都划给了唐峰,换而言之唐峰具有管辖权,如今采掘业务中止了,如果唐峰没有意向对铁隆山进行实质性管理,正府应该是可以收回管辖权的,是不是这样?”
提到管辖权陈则喜等人警惕起来,体制中人“权”字当先,来不得半点含糊!
封小林假装思忖会儿,道:“抱歉啊方市长,陈董事长和我都是中途接手,对之前的情况不太熟悉,等回去向法务咨询一下再以书面形式向方市长回报。”
“当然了口说无凭,”方晟轻松地说,“正府收回铁隆山管辖权要基于两个前提,一是当初划给唐峰的初衷是为了采掘,现在这个前提不存在了;二是正府积极响应京都号召封山造林,而唐峰暂时没有意愿。总之只要双方为了百铁发展,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办对吧?”
“集团董事会要针对方市长的意见进行讨论。”陈则喜谨慎地说。
对于方晟,陈则喜抱十二分的惕然,知道这家伙反应快、鬼点子多,稍不留意就容易中枪,不得不防。
接下来便是垃圾时间,双方均无心逗留,简单转了转各怀心思坐电瓶车下山。
目送方晟的车离开矿区,陈则喜转身阴沉沉道:
“你们说说他打什么主意?下岗补偿费还没谈妥,他急着封林造林干嘛?集团不出资,他到哪儿筹集那笔巨款?外界谣传他在英国的老婆有钱,那是自家的,总不成自掏腰包为民造福吧?”
封小林晒笑道:“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董事长,铁隆山土质含铁高偏酸性,大面积种植需要进行一定的土壤改良,单这个工序就得投入大把钞票;至于种植苗木,董事长记得去年上半年省.委陶书计来视察吗?”
“哦,好像打前站的省.委办公厅嫌站在矿区看山上光秃秃很碍眼,要求种些绿植?”陈则喜道。
“后来我要求行政办测算了一下,说围着山坡种一圈都看不清楚,起码三排而且必须移植大树才能形成绿植轮廓,象淡淡一条绿线似的并不好看,”封小林道,“费用呢预估将近三百万,后期还要派专人每天上山维护打理,任其生长的话不出两个月要死百分之九十。我向打前阵的负责同志如实回报,他也没说什么,这事儿后来便没人再提。”
陈则喜在国企混这么多年岂是吃干饭的,知道封小林报的数里大有水分,道:“大树是贵些,倘若从小树苗种起的话三排少说二三十万吧,这样漫山遍理种下去加上损耗,以及前期土壤改良、后期培育维护,起码三四个亿吧,可能还不止……”
旁边副总们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挑适合山地生长的价格便宜些,如果培育经济苗木的话十个亿都打不住!”
“山地维护成本太高,每天上上下下烦死人,住到山上又不划算。”
“荒山灌溉就是大问题,从哪儿引水?修水渠更是天价!”
被手下七嘴八舌一说,陈则喜更坚信方晟打错了算盘——到底太年轻啊,刚上任迫不及待要做出轰轰烈烈的成绩,殊不知山地跟平原有本质性差异,恐怕得一头栽进去!
“寸土不生的鬼地方送给我都嫌麻烦,他要就拿去好了,”陈则喜顺势拍板,“这几天烦心事太多就不专门召集开会,回头董办做个会议记录各位签个字。”
封小林弱弱补了一句:“也相当于土地出让,要不要象征性收点费用?”
陈则喜哈哈大笑,霸气地说:“百铁正府那点钱我还看不上呢,就这么定了,反正是个包袱早甩早好!”
平心而论集团高管们是蛮烦的,那边下岗矿工补偿问题还处于博弈阶段,那边分流人员对岗位不满意天天找领导,然后加上内退矿工的新问题,此外关停矿区过程中各种摩擦、各种争端、各种矛盾……
陈则喜都懒得在铁隆山管辖问题上多费哪怕一秒钟思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