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堂主那高大威武的身躯趴在门上不肯走,愣是被人扯走了。
众人散开,只留下空旷的大殿和战苍穹与异装女子。隔着厚重的大门,顺着微不可查的门缝,传出酒坛子碎裂的声音,以及女子似痛似欢愉的呜咽,令人浮想联翩。
同一时刻,远在帝京的端木焱正陪着圣上吃着家宴。
一大屋子的孝子贤孙和莺莺燕燕,看起来热闹非凡。
你说个笑话,他讲个趣事儿,哄得圣上那叫一个开心。实则,欢喜的表象下,藏着一把把的刀子,互捅起来毫不手软,恨不得能一招毙命。
太子素来好色,许多时日不见,那眼下的淤青和疲态是怎样都藏不住的。再去瞧二王爷,却是身强体壮、谦卑有礼、君子之态,令人如沐春风。
圣上虽老却不瞎,也常责骂太子,让他顾着身子,可他一看见女人就迈不动腿,恨不得死女人身上才好。他让皇后点了点太子妃,太子妃倒是明白人,立刻整顿了后院,将美貌姬妾都打发了。太子看似用心国事,身边带着的都是小厮。那些小厮太过阴柔美貌,太子的行为又十分不检点,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将此事捅到了圣上那里,气得圣上病了许久。
端木焱回来,虽没带回来摩莲圣果,却带回来公羊刁刁为圣上配置的药,以宽心静气为主。太医院的人看了,说没问题,圣上服下,身体确实好了一些,这才来参加家宴。当然,圣上能出席家宴,与端木焱的回来关系很大。
圣上对端木焱始终抱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感情。涟妃正值青春貌美,又去得冤枉,留给圣上的都是最美好的回忆。圣上心疼端木焱,有心将最好的给他,却因他双眼不能视,而心生愧疚。毕竟,他贵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庇护好自己的儿子,这颗心如何能平静?
如今,太子眼瞧着要废了,唯有二王爷能肩负社稷。然,二王爷子嗣单薄,终究不能稳定朝纲。圣上深深的惆怅了。
太子见圣上不看自己,心中害怕,隐隐不安,怕圣上有其它打算,当即起身,跪地,对圣上道:“父皇,儿有一喜事要说。”
圣上尚未开口,皇后立刻喜滋滋地道:“快说快说,让哀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看皇后的样子,定是知道什么,否则那脸怎会笑出了花?
圣上也不揭穿,只是点了点头。
太子这才道:“启禀父皇,太子妃又有喜了!”
人老了,最爱听的便是这话。圣上终于看向太子,开心地道:“好!实在是好!如此开枝散叶,才是为朕尽孝。赏,好好儿的赏!”
太子开心地道:“谢父皇。”
太子妃也立刻站起身,跪谢圣上和皇后。
皇后一脸喜色地道:“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圣上与哀家,就喜欢子孙绕膝,如此才是国运昌隆。赏,定要大赏!”
太子和太子妃又要叩谢,被皇后拦下。
太子看向二王爷,道:“二弟龙马精神,府里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世子大婚也有些年头了,怎一直没有动静?此事虽是小两口的事儿,可在皇家而言,子嗣乃大事,最为重要,不可儿戏。”
二王爷站起身,抱拳道:“大哥教训得是,愚弟晓得。”走出坐席,跪地,对圣上道,“儿有事禀告父皇,还望父皇不要责骂儿荒唐。”
圣上道:“说。”
二王爷看向圣上,道:“父皇,儿还有一子。”
圣上一惊,等着下文。
二王爷继续道:“其母虽是良家女,却出身卑微,且夏儿幼时顽劣,故而不被儿所喜。前段时间,儿身体抱恙,想着…… 见见他们母子,便派人将其接了回来。本不想惊动父皇,但那毕竟是皇家血脉,还是要让他在父皇膝下尽孝的。”
圣上激动不已,一叠声地道:“叫上来,朕看看,看看…… ”
皇后搀扶住圣上,道:“圣上不要激动,身子要紧。况且,这皇家子嗣何等金贵,还是小心为好。”
圣上瞪向皇后。
皇后立刻改口道:“哀家不是不相信二王爷,只是…… 怕他被人蒙骗。”
二王爷立刻道:“娘娘尽管放心,儿虽然十分肯定此事,却还是仔仔细细查过的。父皇一直盼着合家欢的热闹,如今人全了,儿心中为父皇开心。”说着说着,竟要落泪。
圣上直接道:“宣!”
随着太监的高声唱诺,端木夏在万众瞩目中走入。
长身玉立、清新俊逸、仪表不凡、风采高雅,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