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长袍,头戴白玉发冠,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如同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工笔画,颜色浅淡却又气韵天成、清冷无双。
唐佳人听见动静,回头看向来者。一见是秋月白,竟是下意识要跳下软轿撒腿跑。只不过刚做出一个动作,就被孟天青扯住衣袍,小声提醒道:“你现在可代表了某,不能临阵脱逃!”
唐佳人的双腿颤了颤。
孟水蓝继续道:“再者,你跑了,天青怎么办?”
唐佳人没想明白,她跑不跑与天青何干,但下意识的认为,孟水蓝说的东西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看向孟天青,咬了咬牙,一甩袖子,又坐回到了软轿上。
百姓们见到秋月白,一个个儿就好像有了主心骨,纷纷喊道:“城主!城主大人!城主救命啊!”
唐佳人暗自撇嘴,在心里腹诽道:若我再蹦跶一些汗出来,叫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秋月白的四轮车停在了唐佳人的身侧,唐佳人立刻正襟危坐,眼神却是看都不看秋月白。
秋月白抬了抬手指,那些喊冤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唐佳人心中纳闷,这会儿味道并不好闻,但用眼角余光看去,却不见秋月白等人掩住口鼻,反而显得十分镇定。为何?
秋月白的睫毛轻轻一颤,转眼看向唐佳人,道:“孟阁主…… ”
唐佳人的心脏怦怦乱跳,听到竟装作没听到。
孟水蓝心生不悦,照着唐佳人的小腿拧了一下。
唐佳人僵着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感觉。
秋月白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看着唐佳人,继续道:“孟阁主下毒,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孟天青轻轻地挠了佳人一下,低声道:“喵……”
唐佳人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某说过了,此毒只要不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化解掉。至于孟天青,某也担保,他并非残杀女子的凶手。你们说他吃心,某是一千一万个不认的。你们谁家猫不吃老鼠,专门挖心吃?”
有妇人哭嚎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老妇曾亲眼看见他奸-淫-小女!小女被开膛破肚,他这个禽兽,却不放过她!”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孟天青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妇人激动地冲上前,就要打孟天青,口中还怒声道:“老妇今天不要命了,也不能放过你这个畜生!”
刚冲到软轿前,就被一股子臭味熏得脸色一白,扭头就吐上了。
唐佳人的嘴角抽了抽,道:“某说什么来着?一定不要动,要冷静。”
妇人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就要昏厥过去。
唐佳人指挥两名刺客,道:“把她拖远点。”
两名刺客得令,拖着妇人送回原处。
唐佳人的软轿和秋月白的四轮车,同时向后挪了挪,避开了那些污物。
妇人缓了半晌,才顺过来那口气儿,却又要往上扑。
唐佳人道:“你站住,听某说。我们不放过坏人,却也不能冤枉好人。你且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妇人已经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杀千刀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城主若不为老妇做主,老妇今天就死在这里又何妨!”
秋月白冷冷地开口道:“你一口咬定孟天青是真凶,却又要让秋某做主。秋某是应该听你言辞,直接斩杀孟天青,还是要给大家一个公道,将人证物证拿出,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妇人一愣,终是道:“妇人听城主做主。”
秋月白道:“将你所见讲出。”
妇人垂泪道:“小女与妇人相依为命,一直特别孝顺。三天前的晚上,妇人将大门落栓,与小女各自睡下。半夜,妇人起夜,怕小女蹬被子,特意去她的房里看看。结果…… ”抬头指向孟天青,“就看见这个畜生蹲在小女的床上!妇人吓得大声一叫,他立刻从窗口逃窜而出。妇人走到床边,看见小女…… 看见小女不但被开膛破肚,且…… 且被那畜生糟蹋了!”
妇人声泪俱下,眼中的恨意与悲愤是那般强烈,任谁都不会认为,她在说慌。
秋月白看向孟天青,道:“你有何要说?”
孟天青有口难辩啊!他直言道:“我不认为自己会如此残忍。我脑子……”
唐佳人怎么会让他说出,自己脑子有时候并不清醒的话?那还不被人认定是杀人凶手?她当即开口道:“你那脑子只认老鼠和母猫,一边呆着去!”看向妇人,继续道,“你看见孟天青蹲在床上,衣衫是否完整?身上可沾了血迹?”
妇人道:“这个……当时并没有看清。”
唐佳人反问:“那你又如何能看清楚,蹲在床上的就是孟天青?”
妇人指着孟天青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他那双眼睛,老妇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