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棱角骄傲都磨光了,也好,将来涵之想通了,想你了,兴许就会接你回京城共享天伦。”
大夫人垂眸道:“我的病一直不好,您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杨太后眼神一晃,但镇定地说:“什么意思?”
大夫人冷笑:“这些事,我曾经都做过,姐姐,这是报应。”
杨太后双拳紧握,字字冰冷含恨:“我也是,为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难道坐以待毙,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哪一天就成了刀下魂?”
大夫人说:“所以我死不了,也活不成,您就能利用我,设法拉拢祝承乾?”
杨太后避开目光,说:“他在朝廷和祝家都失了势,如今和坐牢没什么两样,完完全全被看管软禁起来,我拉拢他做什么?”
姐妹俩彼此凝视,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更是几十年风风雨雨共同度过的伙伴,各自的心思都不难猜,有些话,就不必明说了。
大夫人道:“涵之君临天下的气度,是您一手教养的,换做是您,您会怎么对付自己?姐姐,可千万别自寻死路,到头来没人要杀您,您自己杀了自己。”
杨太后脸色骤变,恼道:“这是怎么了,你是为了什么才跟我来这里,如今却来告诉我,你们母女情深?”
大夫人抓着姐姐的手:“不是母女情深,姐姐,我不能看着你去死。”
杨太后推开了妹妹:“就算是死,也好过一天天活着,看曾经属于我的一切,落在别人的手里。”
大夫人无奈极了:“当初,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姐姐……”
杨太后冷笑:“我不过是,为了保命。”
姐妹二人几乎反目,但大夫人身体虚弱,无力说更多的话,眼睁睁看着长姐拂袖而去。
一夜过去,隔日天才亮,扶意起得早,已梳妆打扮整齐,想在去见太后和大夫人之前,到街市上逛一逛,看看本地民俗风光。
正要出门,只听平理在门外问:“嫂嫂,您起了吗?”
扶意打开房门:“这么早,什么事?”
平理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被我抓了,结果竟然是太子妃,她说是来找您的。”
扶意很惊讶,赶紧跟随平理来,驿馆的空屋子里,太子妃和几个随侍,正被他们从京城带来的家丁看管着。
“退下吧。”扶意道,“没什么事了。”
众人领命,平理顺便要那几个太子妃的随侍也跟自己走,她们担心主子,反是太子妃落落大方:“你们去吧。”
屋子里再无旁人后,扶意才行礼:“不知是娘娘驾到,多有得罪,求娘娘宽恕。”
太子妃说:“是我贸然来访,时间紧迫,就不绕弯子了,我有事求你。”
扶意神情严肃,躬身道:“请娘娘吩咐。”
同是这一日,当天边日头浓烈,朝堂散了朝,秦太尉和几位同僚商议着事走出大殿,忽然有人围上来,连声恭喜讨好巴结。
秦太尉一脸茫然,细问之下,才知道,皇帝和皇后选中了他家的孙女秦影,代替长公主远嫁和亲。
“胡说八道,皇上不曾对老夫提起。”秦太尉恼怒道,“尔等,岂能轻信谣言?”
偏偏这时候,那几位滞留在大齐的雍罗国使臣,殷勤地来向秦太尉问候,说着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几句雍罗语,听得人直犯糊涂。
祝镕和大哥从朝房出来,见这里围着一群人,平珞道:“你看见那几个雍罗使臣了吗?”
祝镕应道:“是,人高马大的,再好辨认不过。”
平珞说:“我昨天就听几个下属提到,皇后已经选中了秦家的孙女,看样子这事儿,是定下了。有传闻,那日游园会,秦影单独去见皇后,恐怕是主动请缨,横竖谁去都一样,皇后也免去强人所难的麻烦。”
祝镕垂眸不语,平珞则道:“刚好平理还没回来,看样子,娘娘都计算好了。我知道,你想帮平理,但千万别多事,关乎两国联姻,你我都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