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菁菁的印象里,苏韬是个少食主义者,每顿饭七分饱,这是传统的养身之道。
苏韬笑道:“我享受的是大自然的味道。”
苗中天连忙与苏韬,笑道:“咱们这些山民,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苏韬点了点头,道:“如果有渠道对外销售,那会给你们带来一笔稳定的收入。”
几人喝着苗中天家中自酿的米酒,不知不觉,已经天色暗了,外面传来人声,苗中天的老婆走了进来,低声道:“梨花的婆家人来了!”
苗中天复杂地看了一眼樊梨花,暗叹了一声,琢磨着事情不太好办。樊梨花出了山,去给女儿豆豆治病,前后变化特别大,无论穿衣打扮,还是行动举止,都有了几分城里人的样子。苗玉荣是个不争气的男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无赖,樊梨花原本就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如今更是不般配,这桩婚姻怕是要出问题了。
苗玉荣后面跟着个老太太,他见到了樊梨花,语气生硬地命令道:“你给我回家!”
樊梨花眼睛一红,摇头道:“我不回,那不是我的家!”
后面的老太太听了,突然大叫了一声,冲到樊梨花的面前,扯住了樊梨花的头发,咆哮道:“你这个骚狐狸,出去了一趟,心就野了啊,半年才回来,还不回家,这是要丢尽我家的脸面吗?”
樊梨花只能往后退,蜷缩在角落里,尽量用手臂去挡住老太太,头发很快被抓乱,披散开来,挡住了脸。
那老太太嘴里还骂骂咧咧,“为了个赔钱货女娃娃,倾家荡产的花了那么多钱,让你和我儿子再生个健康的娃娃,你却不乐意。我家可得在你这儿绝后了。”
山里人重男轻女,从老太太的口中听得出来,一直为樊梨花省了个女儿,耿耿于怀。
丈夫是个无赖,婆婆如此重男轻女,也难怪樊梨花不肯回来,这里对她而言,真是个噩梦。
刘建伟看过去了,霍然起身,从后面拽住了老太太的衣领,朝旁边一拖。老太太就跟腾云驾雾一般,跌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气来。
苗玉荣见自己老娘被打,突然急躁起来,从腰里拔出了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厨刀,朝刘建伟冲了过来。
刘建伟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抬脚飞踢,他手中脱力,丢掉了厨刀,刘建伟伸手一推,将他横空打飞,用脚一扫,半空中的厨刀,旋飞如轮,贴着撞在墙上的苗玉荣的头皮,嵌入墙壁之中。刘建伟这还是留手,否则苗玉荣半条小命就没了。
苗中天也是很为难,毕竟苗玉荣是村里人,还带着血缘关系,是正宗的本家人,而这苏韬一行人,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苗中天慎重地权衡,劝道:“玉荣,你带着你妈回去吧,今天梨花就住在我这儿,等明天双方气消了,再看怎么办!”
苗玉荣揉着胸口,瞪着苏韬、刘建伟几人,沉声道:“我不会被你们这群外地人给欺负的,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两人走了,肖菁菁将樊梨花扶起,帮她整理好头发和衣衫,苗中天摇了摇头,无奈苦笑:“这事儿变复杂了,玉荣有个堂哥,在金田村的石料厂是管事人,不出意外,连夜会跟堂哥商量,明天来报复你们。”
刘建伟冷哼一声,道:“这群村痞,来多少,我都不怕!”
刘建伟说的是实话,苏韬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他是来调查苗家村附近的山林环境,不想太多惹事。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樊梨花现在已经是三味堂的员工,苏韬需要对员工负责,“二叔,请你放心吧,如果真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我们绝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苗中天听了立马不高兴,拍着胸脯说道:“苏大夫,就看在你今天为八个村民免费治病的恩情上,我老苗就是一口气在,也不会让那帮浑人欺负你们。”
苏韬暗忖苗中天挺讲道理,难怪这苗家都能服他。
苗玉荣回到家中越想越气,到厨房里将灶台上的作料酒取了,仰头喝了几大口。
他娘就在旁边哭了起来,埋怨儿子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儿媳妇竟然也看不住,现在胳膊肘往外拐,这家怕是要完了啊!”
苗玉荣喝了劣质的酒,有点上头,将酒瓶朝地上用力一砸,怒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他娘见苗玉荣往外跑,追着喊道:“你去哪儿啊?”
“我去找堂哥玉根,让他帮我出头!”苗玉荣甩着膀子,疾步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