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有些向往。
“我亦佩服东方兄。天下若无战争,我当真要入蜀请教一二。”
陈方听着有些无语。按着书文里的意思,面前的常胜,多少带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翩公子的味道。
想要从这样的人身上,讨到任何便宜,可就大错特错了。
“常子由,你让我坐上车驾,莫不是要送我入宫?又或者说,北渝是打算杀使了?”
“非也。”常胜起手,抓起茶壶帮着斟了一盏。
“不瞒先生,不管是今日,或是明日,乃至这数日时间,我家主公都无法见你。”
“这是为何?”
“要安抚一些人。西蜀最近的情报,你也该得知不少了。”常胜挽起袖角,将茶汤推了过去。
“所以……”
“所以,吾常胜,便在这马车里,与你相商和谈的事宜。”
“北渝王的意思?”
“正是。”
陈方沉默了会,“常子由,我入长阳,最主要的事情,你当知晓?”
“知晓,做一副姿态。”常胜垂下头,看着茶汤。
“传到外面的事情,都好说。但现在你我相谈的,确是和谈的真正内容。”
“怎言?”
常胜抬头露笑,“明日起,我会通传整个长阳,便说西蜀为了和谈,割让了鲤州三郡,另外,每年会献上一百万两的岁银。如此一来,我北渝的老世家们,便不会跳了。”
陈方眯眼,“日后传出去,我西蜀岂非是失了脸面?”
“不一样。”常胜摇头,“待你回了大宛关,随便寻个和谈大胜的说法即可。如这种手段,东方兄是最擅长的。”
陈方呼了口气,“常子由,你确有几分本事。”
常胜再度拱手。
“刚才讲的,不过是表露在外的东西,但接下来,你我相谈的,当是真正的和谈内容。若无猜错,跛人已经有交代过,要与什么样的条件,使西蜀北渝暂时歇战。”
“自然有,但我不说。”陈方一笑。
“猜出来了。”常胜叹了口气,“无非是释放蒋娴,以及一些被俘的北渝士卒。”
陈方脸色吃惊,“常子由,这你都猜得出来?”
“我很了解东方兄,便如他也了解我一般。”常胜淡淡开口。他甚至猜得出,释放蒋娴,乍看之下是水到渠成,但实际上,说不得还会带着反间之计。
“常子由,你该明白一点。若我西蜀不愿和谈,在北面河州又有外族蠢蠢欲动,说不得到时候,北渝将腹背受击。”
常胜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变色,声音也变得微微凌厉起来。
“陈先生,若是这样一来,西蜀王便成了相助外族之人。若如此,他当初何必为了一番名头,亲自去拒北狄。我常胜再问,真让外族入了中原,他敢做这个罪人吗?”
“他不敢。”约莫是自问自答,常胜继续开口,“天下布衣徐牧,若他为了坐上皇位,去借势外族,那么只能说——”
“我常子由眼瞎。”
“毒鹗军师眼瞎。”
“我家主公北渝王眼瞎。”
“国士无双的袁侯爷眼瞎。”
“那些抬起这位天下布衣的百姓,将士,幕僚,也都统统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