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随父亲,小长桢随母亲,年龄又没差太多,这样站在一起,倒比表兄妹更像亲兄妹些。
沈秋檀心里高兴,抱了小蓉儿进门,书房里头陈延英正在桃符上题字,而陈延芳就躲在他旁边吃桂花馅饼。听见祖母带着表姐来了,立即丢了馅饼跑出去:“表姐,你终于病好了!我要吃雪绵豆沙,还有桂花糕、马蹄酥、藕丝糖……”
陈德润敲他脑门:“眼见又长大一岁,怎么还如此贪吃!”
陈延芳便躲到了陈延英身后,陈延英直到一气呵成,吹了吹桃符上的墨迹才抬起头,与众人行礼。
陈老夫人心疼大孙子:“写好了么?快跟祖母来歇歇!”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离了书房,而后沈秋檀为了哄外祖母和懋懋开心,使出浑身解数整治了一大桌子菜,欢欢喜喜算是过了岁日。
过了年,虽然还没过生日,但自己也算是十六了呢。
…………
沈秋檀一路快马加鞭的回来,但西川那边的消息传回京城就相对慢一些。
正月里,沈秋檀除了给几家相好的人家送了礼之外,依旧没有出门,反正她身体不好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直到时间进入二月,西川的消息才陆陆续续的传来。
原来西川最大的官死了,因为要刺杀齐王,没想到却被齐王反杀了。
百姓们议论的是热闹,病弱的齐王没死,地头蛇死了,事情和想象的落差太大,才成了百姓们一时的谈资,但勋贵人家看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似乎,他们之前都太小瞧齐王了。
二月末,押解康平余部进京的队伍也到了,同时带来的还有康平里通外敌的证据。
霍准坐不住了,王太后简直气炸了。
西南一隅,她经营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收拢了西川,没想到康平竟然是个废物。
还有小病坯李琋,感情以前不是她想多了,是他真的一直在做戏,隐忍到如今才暴露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叫嚣也于事无补,康平通敌的证据已经率先送到了三司内阁,严茂将和高赟势必不会轻轻放下。
霍准脸色难看极了:“此前是我们大意了,娘娘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回应他的是茶盅着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半晌,王太后冷冷道:“我们现在该庆幸,李琋没有把我们与康平往来的信件交出来。“
霍准一凛。
这些年康平靠着勾结南诏北定王,让边境战事经年不休,这样朝廷还要靠着康平来稳定西川局势,而康平的权利越来越大,处境虽然微妙,但谁也不敢轻易将他取而代之。
“康平雄踞一方也算是条汉子,谁知会生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霍准愤恨:“要不要……微臣去把他给……”
“你还嫌不够自曝其短?”李琋为什么不将自己与康平的书信一并呈送上来,还不就是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光凭书信证据还不够。
如今的李琋,还是忌惮自己的力量的。
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去杀康荣,岂不是亲自给李琋递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