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时近暮春,杨柳叶丰春花尽。
陈舅舅便是踩着春日的尾巴回到了京城,他激动的给陈老夫人请安,又给沈秋檀姐弟带来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看着正赶上沐休日回来的陈延英、陈延芳两个儿子更是喜出望外。
众人一番厮见,陈老夫人将一众小辈都赶了出去。
“德润,辛苦你了。家中可安泰?秀云和蓉儿可还好?”陈老夫人亲自给儿子倒了茶。
“都好都好,母亲放心!秀云还给您老人家做了抹额、袜子,嘱咐儿子在京中多呆些日子,连儿子冬日里的衣裳都打点好了。”说起自己的媳妇,陈大郎很是满意。
“嗯,她向来是个贤惠的。家中的生意没有你亲自镇着,没出什么纰漏吧?”这儿媳是自己亲选的,儿子满意,她自然是开心的。
“有几处司空见惯的小把戏,儿子已经料理清楚了,倒是京中干燥,母亲身子可还适应?”
陈老夫人脸上就露出慈爱模样:“我儿是个孝顺的,知道惦记着我老婆子。”
“瞧母亲说的,儿子才离开小半年竟客气了起来。”陈德润笑得憨厚,对这个嫡母他敬重的很。
他生母本是个农户之女,因为长得结实看上去好生养,被嫡母纳了回去给父亲做妾,后来自己出生,父亲要去外边的州郡巡查铺子,嫡母不放心便叫自己的生母跟着,也好照顾父亲饮食起居,谁知父亲行路至山中,竟遇到了暴雨,那泥浆、山坡被大雨冲垮,父亲和生母连带着几个仆人都被埋了干净……
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是嫡母一直在苦撑着沈家,又替自己聘请名师,可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下场试了两回连童生试都没过,不得已对进学死了心专门学着料理家中生意。
可教养之恩,他从不敢忘。
陈老夫人犹豫着,到底没有一回来就说沈秋檀的事,只吩咐陈德润回去好好歇息。
再亲近,终归不是亲生的。
她自觉对这个儿子是极好了,可若是提出用家中积蓄为棽棽和懋懋买个松快,怕是会影响母子情谊。
毕竟延英和延芳也是她的孙子。
…………
而沈秋檀自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提过带着弟弟分家单过的事儿。
如今疼爱她的舅舅回来了,她高兴的亲自盯着厨房的婆子整治了一桌子菜,到了酉时,天刚刚擦黑,一家子人也聚齐了。
他们家还没有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秋檀安排丫鬟婆子把菜上齐了,笑着问陈德润:“舅舅,我给舅母和小表妹准备的礼物,她们可喜欢?”
舅舅如今两地奔波必然不是长久的事,若是延英表哥今岁能过了秋试,想必陈家不用到明年年底就要举家迁来京城,如今陈德润已经在准备了。
而陈延英小小年纪早就有了秀才功名,沈秋檀瞧着,他似乎比沈家两位堂兄更有些读书天赋。
“喜欢,怎么不喜欢?你那小布偶做的好,蓉儿天天抱着不撒手呢!”
“那真是太好了!”沈秋檀挨着陈老夫人坐了,陈老夫人的另一边是陈延英,跟着才是陈德润。
“这文惠皇后真是厉害,桌子都能做成圆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饭,是真好!”陈老夫人赞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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