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常出发的贺谦率领兵马抵达了扬州。
他将兵马安置在扬州城外十五里地的地方兵府,一路轻车从简入了城:“怪得很,听闻扬州城最是繁华温软,为何看上去竟有些萧索之意?”
贺谦身边的一个青年笑道:“扬州再繁华也比不上京城,将军看惯了京城,自然不觉得扬州如何。”
“哈哈,成竦所言极是。”
贺谦答应着,又深望了年纪轻轻的王成竦一眼。
也不知道这区区一个小官家的庶子,哪里就得了陆家和严家的青睐,让那陆铮特意叮嘱自己要将他带上。
“下官拜见贺大人、诸位大人!”林全领了果毅都尉的职,此刻代表陆铮来迎接。
“林都尉客气了,陆大人伤势如何了?快引我等去拜见!”
…………
听说沈秋檀醒了,易容成陆铮的李琋此刻已经坐在了沈秋檀的床前,沈秋檀缩了缩脖子:“我……你别生气啊,不是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你还知道你犯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竟然是这么用的。
“呵呵……这个……”
沈秋檀又往后躲了躲,李琋却再进一步,直将沈秋檀逼到了床角:“小陆叔叔……你……”
“我怎么了?”
“你压着我的腿了,好痛……呜呜呜……”沈秋檀现在的疼痛是加倍的,哭得特别委屈,像一个出了褶子的白胖包子。
“我……”李琋讪讪收回手臂,又起身往后坐了坐,想掀开被子看看沈秋檀的小胖腿伤没伤着,但又顾忌着她的真实年龄,只得放弃,也是思及此,他变了脸:“又想骗我?说,你究竟是何人?”
竟然真的把她当成个小丫头了。
“我我……我是倪蝶啊!”
“少唬我!我还是你叔叔呢!”李琋冷了脸:“你小小年纪,学识广博,不仅提前推测出那茅草屋要炸,更心细如发,从一众婆子仆役中找出真正的药婆。这些,我都可以不去沈究,毕竟我看得出你对我没有恶意,还有一股子正气,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去摸药婆的手臂?”
“我……”沈秋檀一张小脸血色尽退。
“还有,你每次摸别人的手臂似乎就能知道一些事情,那哑婆我已经审问过了,而你摸了药婆之后,说他没死,他果然就没死。”
“药婆没死,不是好事么?”
李琋不说话,只愈发阴沉的盯着沈秋檀,沈秋檀忽然想起被李琋握住手臂时的那一阵危险与冰冷,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我只是按照常理推断。”他是个危险的人。
若是拿自己曾经救过他的事来说项,怕是弄巧成拙,为今之计,只能打死不认,他要杀自己,总得费脑子编排个理由。
“我过世的祖父是个大夫,有一回我听祖父说,西南毒瘴之地生有一种七色白腹蛇,取其胆,炼成浓汁,再加上生了芽的白果,合二为一做成药丸,吃了便可使人立即毙命,浑身上下脉搏皆停、气息决断,但只要一日,那人便可死而复活。这种药叫做……叫做‘假死丹’。”
沈秋檀小心的看着李琋的神色,继续编造谎言:“所以民女才大胆猜测,那药婆是没死的。大人如今来质问民女,难道那药婆真的活了么?可应该还没有一天吧?”
李琋见沈秋檀唇色苍白,冷笑道:“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约莫总也有两三个时辰吧。”这一觉睡得有点沉,累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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