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怎么那么冷。”
怎么不冷呢,几乎是湿漉漉的,虽然不滴水了,也渐渐干了一半,但还是和冰块一样。
苏致函不敢接话,无法说话。
怕自己一张口,这个现实便会成为齑粉。此时将自己搂在怀中的人,也彻底迎风而散。
“我们换个暖和的地方吧,你太冷了。”宇文欣虽然也不舍得松开她,可是,苏致函的冰凉让他心惊。
而且,这里离那些记者也太近。
苏致函这才松开他一下,她就着灯光,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恨不得将他的每个细节,每个毛孔,都看进骨子里去。他变得更白了,原本就偏白的脸,好像长久没有照过阳光似的,变成了纤白,宛如光泽的瓷器,脸颊上却多出了一道伤痕,虽然痕迹不太明显,但能想象,当初的伤口,是何等的狰狞。
瘦了,轮廓更为鲜明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冷漠少年的模样。
“你真的……在这里?”她心里已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两年半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久到她都不敢相信。
心中坚持是一回事,可是,手真正触摸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在这里。”他抓住她的手,让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
机理的细腻,带着生命的热度,让苏致函泪盈于框。
她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找到他。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没意义了,因为,阿欣出现了。
就在她的面前,活生生的人。
苏致函想笑,泪水却直接簌簌地往下流,结果又哭又笑的,让自己哽咽地喘不过气来。
宇文欣已经脱下自己的大衣,裹着她的肩膀,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要带她先离开这里。
再这样下去,致函也许会冻病也说不定。
——柳青岩是怎么回事,就一直让致函那么湿漉漉着吗?
如果这样不在乎她,何必,为她逃婚?何必,还要那样地……吻她?
苏致函被带到了宇文欣下榻的旅店。他不许她多问,只是催促她赶紧洗一个热水澡。
她洗得很快,喷头的水淋下时,热腾腾的蒸汽让她的头晕晕的,仍然有点不近真实的感觉。
穿着浴袍出来时,她甚至觉得心慌,以为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还好,他仍然在那里。
耐心的,安静的。
“过来。”他显然一直在等她,手撑在下颌处,一直凝视着浴室的方向。
也许,不近真实的感觉,不止苏致函一个人。
近乡情更怯。
越是深爱,越是在长久的离别后,显得无所适从。
她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床沿边。
仍然望着彼此。
宇文欣的手已经捉到了她的,慢慢地扣紧,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拉手,便足够让他们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