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总愿意优待对方一些。
徐清簌感觉自己身上骤然轻松了许多,可这感觉转瞬即逝,寻之不得,让他觉得只是错觉。
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徐清簌在原地站了良久,内心的慌然如何也无法缓解,好似一口气憋在胸中,难受的很。
他叹气:“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大概是他想多了,好端端的这么悲观干什么?
徐清簌自嘲一笑,摇头晃脑地吟诵道:“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正欲转身,身后突有一人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微禾。”感受到这熟悉的力度,徐清簌不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他妹妹。
徐微禾好奇地往门外张望着:“哥哥,景衣少侠真的走了吗?你怎么不多拖住她一会儿,我急匆匆赶来,就是想跟少侠道谢,没想到还是耽搁了。”
“你平时少看那些话本,满脑子都在想什么,还少侠……”徐清簌笑的无奈,猛然间,他的声音噎了一下:“你叫她少侠?”
“我跟你说过,那天救了我和空阳郡主的人是景衣少侠,没想到哥哥你这么不够意思,明明认识少侠,却不跟我说。”徐微禾不满道。
“我、我以为她只是秀才……”
徐微禾一听,兴奋道:“原来少侠不仅武功好,读书也这么厉害,还是秀才!”
“好了,快回去吧,景秀才总要参加科举,今后还会再见面的。”
……
景衣和笙儿回去睡了一晚,第二天她给孩子做完早饭,感应到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让她坐立难安。
莫非商祁寒哪儿出了意外?
“笙儿,你先吃,娘回房间一趟。”当着孩子的面,景衣不想施展衍镜术,此术能窥得天机,笙儿尚未开神识,不能在一旁看着。
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已能沟通天道,若是突然心悸、坐立不安,往往意味着他们自身即将有性命之忧,又或者是徒弟、亲近之人等会有危险。
修真者将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称为心血来潮,一旦心血来潮,势必是威胁性命的大事,因此,修真者都会毫不吝啬地以自己的寿元为代价,用衍镜术推演未来,即便命中劫数躲不开逃不掉,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景衣回屋,将食指指尖划出一道伤口,心头血被她从伤口中逼出,悬于半空。
“天道恒常,万法溯因!”
空气中氤氲起了水汽,修真者的精血本就凝聚一身精华,心头血更是珍贵,不但没有血腥气,反而有淡淡的香。
景衣双手结印,真气灌注,精血与空气中的水汽渐趋融合,隐约形成镜像。
“镜花水月、寻之莫测;以我寿元,灵视天理;以我心血,衍度天机!”
话音落,镜像里出现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隐有山崖显现。
镜像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长发男人,此时那男人站在坟墓前,正要挖坟烧骨。
“哥哥!”
景衣惊呼一声,突然明白自己今天为何心血来潮,是留曲崖出了事,可是这预兆来的太晚了!
镜像中,男人掌心的灰色火焰开始灼烧尸骨。
“灰焰者,诞生于自万人枯骨之地,死气深重,能斩因寻缘,若用来焚烧尸身,则但凡跟尸体沾亲带故之人,尽皆痛楚。”
景衣首当其冲被灰焰波及,单膝跪地,全身犹如置身火海,却偏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灰焰阴邪,带有上万人临死前的怨与苦,本就难以抵挡,再加上使用灰焰的男人是渡劫期修士,更将灰焰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景衣布下的镜影图像开始沸腾,画面消散,血气逸散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