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喘不过气来。
景衣眯起眼眸,又问了一遍:“谁要带走笙儿,嗯?”
最后一个音节上扬,她明明在笑,可周围的温度却仿佛冷的让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景洪心虚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敢正视景衣的眼睛。
几个官差也都噤了声,总感觉他们如果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自己就没办法活着离开景家村了。
唯独姜沉碧两只眼闪着光,感觉景秀才现在的样子可真迷人,若是以后景秀才也像护着笙儿一样护着她就好了。
“官爷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景衣神色自若,她把扁担放到脚边,问道:“谁要状告我……的妹子?”
有官差壮着胆子答道:“是常家大郎和他娘子参氏。”
景衣又问:“什么时候审讯?”
“常家夫妻现在就住在县里,随时等着景家派人过去……”
“好,我知道了。”景衣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诸位请回吧,过几日,景衣必会去衙门走一趟。”
官差们有点懵:“你是……景秀才?”
秀才不应该温文尔雅吗?为什么这个秀才一身杀气?
“正是。”景衣笑的如沐春风,方才身上的摄人气势消散无踪,仿佛还是那个温柔秀才。
官差们得了承诺,古怪地看了景衣一眼,连忙离去,门外的乡亲们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景家人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景衣,丘贤淑上前绕着景衣走了一圈,一巴掌拍在景衣的肩膀上:“我险些都怀疑你不是我儿子了。”
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来没见过景衣发火,今天景衣明显就是恼了,丘贤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怀疑自己面前的景衣是被人冒名顶替,她道:“儿啊,你生气起来怪吓人的。”
景衣无奈摊手:“娘,您说什么呢,我这不一直在笑,哪儿有人生气了还笑的?”
“你是娘生出来的,娘还能不知道你气没气?”丘贤淑打趣道。
景洪的脸色变换一阵,单独叫了景衣。
景衣跟在他身后,目光微凉,心里默默想着:“若景洪执意让我送走笙儿,我就和他斩因断果,哪怕是赔上半条命……”
血脉亲情难以割舍,除非是像上一世,让景洪一家再次把她送上绝路,此后她就会脱离和景家的关系……只是那样就会和她哥哥的愿望背道而驰。
景洪回头,叹了口气,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的语气有些伤感:“我知道,你在怨我。”
景衣垂眸,没有接话。
“爹爹虽然好脸面,但也并非完全不念亲情。你那孪生妹子……爹爹不喜欢她,可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常笙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牵挂,爹爹其实也希望常笙过得好。”
景洪继续道:“其实那孩子回常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常家人愿意为了常笙闹到县衙,想必也很在乎常笙,哪怕常笙回去,也不会受了委屈,”
景衣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弧度有些冷:“所以,你找这么多借口,只是为了说服我送走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