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拓跋渊垂眸看着她,脸上笑意温吞,不紧不慢的拿出锦帕,擦拭起她的红唇。
拓跋九歌心头微微一动,睁大眼看着他。
将她唇上的口脂擦拭干净之后,拓跋渊这才满意一笑,眼眸里柔和光芒晕染开,轻声道:“现在好看多了。”
不等他将手松开,拓跋九歌抢先从他手里抢过帕子,“脏了,我洗干净再还你。”
拓跋渊哑然失笑,这是第几块被她抢走的锦帕了?这小家伙的字典里似乎就没有归还二字。
拓跋九歌双手捏着帕子,心脏怦怦直跳,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他,视线忽然滑到他的头上:“小叔叔,你又未束发呢。”
拓跋渊偏头看了一下,“是呢。”
他一贯不会梳头,过去都是这小家伙帮他束发戴冠,这几日与她分院之后,这头发无人打理,便只能随意披在身后了。
“我帮你吧。”拓跋九歌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往屋子里走。
拓跋渊看了一眼她的小手,本想推开,心头一动,却又由着她牵着自己。
只是牵手,应该没什么吧。
听蝉目视着两人进了屋子,捂着心口小声感慨道:“我是不是眼睛花了,主上……主上刚刚的神情……”
虎奴斜睨了他一眼,“你眼睛没瞎。”
听蝉脸色几变,压抑着惊慌,失声道:“你这头死老虎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前些天还跑主上跟前说那些话……我……我找死啊!”
“呵呵,你该庆幸主上对你手下留情了。”
屋子里,拓跋九歌把他往镜前的椅子上一压,拿起梳子稔熟的站在他背后。
手穿过他的青丝长发,入手是丝绸般的质感。
“小叔叔,这几日,你可还习惯?”
“嗯?”
“夜里没有我胡搅蛮缠,早上也没有我替你束发。”拓跋九歌不疾不徐的说道,抬头看着镜中他的表情。
拓跋渊神色淡然,不见悲喜不见红尘之气。
“还好。”
拓跋九歌听到这两个字,心有黯然,垂下眼眸,幽幽叹了口气。
她未瞧见,镜中的男人此刻才抬起眸子,仔细望着镜子里她的模样,目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似要将至牢刻在心头一般。深邃的眼眸中,压抑着波澜,隐忍着狂潮,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觉。
那般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窥探着她的容颜,似害怕被发现。
咔嚓。
甚是细微的声响。
拓跋渊如被惊醒,偏头朝后一看,拓跋九歌悄悄的将一只手背在身上,对他笑道:“束好了。”
他长发有一半在头上束冠,以银簪横过,剩下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显出几分慵懒与矜贵。
刚刚这小家伙分明在他背后干了些什么,拓跋渊假意不觉,点了点头。
拓跋九歌笑了笑,似唯恐被他逮住现行,心虚的跑了出去。
拓跋渊将身后的长发朝前一捋,其中有一绺头发明显短了大截儿,他眸光一动,幽幽叹了口气。
院中,拓跋九歌避开旁人的视线,小心翼翼把剪断的那缕青丝用之前顺来的锦帕包好,贴身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小脸上满是甜滋滋的笑意。
青丝,喻情丝。
折你青丝几缕,育我心房隙间,待来日开出情花朵朵,唯盼与君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