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铃子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我不懂铃子姐问这个的目的?”
“我和瞿峰原本打算今晚在一起的。”
“恭喜你们。”何舒雅想挤出笑容,但她无能为力,因为她只想大哭一场。
“恭喜什么?瞿峰和谁都只过一夜。”铃子耸肩说道。
何舒雅心如针刺,却还是反射性地脱口说道:“他很可恶!把女人当什么!”
“我不怪他,因为他的规则都会在彼此看对眼之后,就早早说清楚,一切都是你情我愿。”铃子耸肩,拿过一旁布巾拭去额上水珠。
“只有一夜,为什么那些女人还是愿意?”何舒雅哑声说道。
“当然因为每个女人都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他啊。”铃子倾身向前拍拍她的脸颊,笑着说道:“当然,能和瞿峰拥有一夜的回忆也不错,毕竟他的吻很让人冲动。”
何舒雅绞紧双手,用力咬紧双唇——她连他的吻该是如何都不知道,她怎么有法子跟他共度一夜。
“我愿意把我唯一一夜的机会让给你,感动吗?”铃子笑问道。
“他如果知道是我,他不会愿意”
“你可以假装是我,这样他就不会有顾忌了。我们身高差不多,而他只看过我穿和服,也无从知道我真正的身材?”
“我不想让他把我当成你。”何舒雅无法掩饰自己语气里的颤抖或是期待。
“但这可能是他唯一会拥抱你的机会。他太保护他自己,不想为谁停下脚步,所以他永远不会沾惹你。你知道这些吧”
“你怎能如此大方?”何舒雅挣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因为我对他的好奇及喜欢大过于想爱他的念头。”铃子没说出口的是,她敢打赌瞿峰一定会在黑暗中认出何舒雅,而她超想知道他的反应。“你愿意得到一个被他当成女人的机会吗?”
何舒雅看着铃子,却没有接话——她连瞿峰的小朋友都没法子在当下去,又怎么敢妄想和他共度一夜?
可是,如果他真的要离开了,为什么不能替自己留下一晚的回忆?她没法子想象她会像哎瞿峰一样地去爱另一个男人。
“你慢慢考虑。”铃子说道,把自己侵入热水之间,只留眼唇露于水面上。
何舒雅点头,也学她一样更沉入水里,直到过多的热气让她没法子呼吸时,她倏地抬头对铃子说道:“我愿意。”
瞿峰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清酒,尤其是在铃子带着穿浴衣的何舒雅一块儿入坐,而清水俊皑的目光从此没在离开过何舒雅之后。
为了眼不见为净、为了浇熄莫名其妙的妒火,他只好卯起来再继续喝酒,否则他会命令清水俊皑不准看何舒雅。
但是,他自己的目光也没法子从他浴后蜜桃般粉色水肌及盘起秀发后露出的颈上移开,又怎么有资格叫别人滚开。
所以,他只能喝醉。
醉到需要清水俊皑帮忙搀扶回到屋里,醉到酒气冲天到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勉强淋了个浴后,就把自己抛到床上。
瞿峰走出浴室,倒在榻榻米上已为他铺好的被褥中。才闭上眼睛,他立刻陷入半醉半睡的状况中。他口干舌燥、鬓边抽痛,睡得并不安稳。
恍恍惚惚见,他感觉到有人推着他的肩膀。
“瞿,你醒着吗?”
瞿峰闭着眼睛,呼吸道铃子身上的玫瑰香味。
“走开。”
“你先喝下解酒液。”铃子递了一瓶解酒液到瞿峰唇边。
他睁开眼,仰头喝完,然后又闭上眼。
“你说过今晚要陪我的。”纤指戳向他的肩膀。
“你当我是应召男吗?我现在谁也不想看。”他没好气地说道。
“我今晚不开灯,你谁也看不到。”铃子较弱地说道。
“我喝酒得太多,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瞿峰不耐烦地说道,只想一个人清静。或者,有而属于陪在身边,他也不反对。
“我无所谓,我可以自己来。”铃子在他颊边印下一吻。
“随便你。”他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心头长满了混乱情绪。
“语气好差劲!”玉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为了惩罚你,我决定今晚什么话也不说。”
“感谢老天。”瞿峰背过身,佯装自己已经要入睡。
一会儿后,瞿峰听见开门声。
他翻过身,人成大字形地平躺在还飘着阳光味道的被褥间,稍微清醒的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何舒雅的身影。
他想要她陪,但他付不起要她陪伴的代价。他没认真爱过一个人,完全没法子想像为一个人放弃自由的日子,因此他只能让她离开。
旁人都说他不羁,没人知道他对生活其实像画设计图一样地斤斤计较着自由。
或者,何舒雅懂得一些这部分的他。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跟大家用一样的方式对待他。
她不讨好他、不符合他、也不对他不以为然。她待他就像一个朋友,而她对他的勉强,只限于聊卡着他坐在7-11吃关东煮,或者硬逼他喝下那甜到可以的瑞穗咖啡牛奶,让他从此上了瘾
瞿峰不敢再想,翻了个身,紧绷的肩颈关节发出喀喀声响。他痛哼了一声,正伸手要去捏时,一双微凉小手却覆住他的手臂。
“铃子,你又来做什么!”瞿峰问道那熟悉的玫瑰香,一把推开她的手。
他听见她无声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小手再度不屈不挠地攀上他的肩颈,按捏着他僵硬的肌理。
这回,瞿峰没拒绝。呼吸道铃子身上的玫瑰香,感觉到她跪在他身侧,按压着他的肩颈。
肩膀压力渐渐地被她放松,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双手的韵律缓慢地呼吸,呼吸开始变得愈来愈慢、越来越慢
瞿峰的头蓦晃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而铃子仍然在继续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