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她忍不住要想。
如果是,她当初为什么那么笨,没有当面问清楚?
但他不是说要静静待在她身边,又为什么变卦了?
一路上,她又悔又恨,不知不觉哭肿了眼。
到丰原,她凭着记忆来到庙东和陌生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要吃排骨酥面;她点了两碗,坐在总有人候在一旁等她吃玩的那种场面,回忆起阿恒带她来吃面的往事。
她说:“这排骨真的好好吃。”
阿恒把自己碗里的排骨都夹到她碗里。
她问:“干嘛对我那么好?我们排了好久,你又不常回来。”
他说:“我大概上辈子欠你的,没药医了。”
那时候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没听出他的感情来?
赵宥恒,你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大混蛋!“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
她太生气了,把替他点的排骨酥面一并吃完。
终于吃完后,她肚子撑得有点难过,忍不住在心里开始大骂:苏阿快,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丢人现眼的一路哭来丰原,再哭回台北?
你泪腺发达?丢不丢人啊你?
能不能干点有用的事?别再哭了?
比如说?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说。
比如说混蛋配白痴,你觉得怎样?
嗯,似乎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火车才到板桥,阿快终于止住泪水,替自己找到些许信心,虽然为数不多。
上海。aq发廊,下午三点十分。
赵宥恒推开二楼办公室的门,吸着不同于台湾的空气,看着陌生的街道和那些穿着和表情明显不同于台客的上海人。
他的心情像是燠热无风的夏日午后后,心里明明难受得紧,却又无处可去。
他不清楚自己的难受是因为想念台湾的熟悉生活还是阿快,或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步调。
但外表上他还是像个老钟一样,规律而尽责的往下一格前进,关于心里那些浓雾一般的烦扰,他已无力去收拾了。
他只是希望,他的忍耐能让心中那股对阿快的强烈思念和牵挂的痛苦慢慢褪去。
店外的伙计用木制托盘送来一些点心,唤着:“赵经理,这点心是一位台湾客人送来的,您快尝尝。”
宥恒打住散乱的心思,望向那碟在台湾叫作蜜麻花的点心。呵,这可是他最爱吃的东西呢,不知味道如何?
他拿了一块来品尝,那熟悉的滋味教他怔了好一会儿。
没错,错不了。
这是台中甜蜜蜜麻花店的蜜麻花。味道一模一样。
只是,这些麻花怎么都没用包装袋装着?这就奇怪了。
他问伙计:“你说这是一位台湾客人送的,人呢?是男是女?为什么送我们蜜麻花?”
“喔,那客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她说她是刚搬来的台湾人,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做了蜜麻花,说不小心做多了吃不完,听说我们经理是台湾人,才特意拿过来请我们尝尝,您也觉得这小点心很好吃吧?”
“嗯,是很好吃。”宥恒承认。
这样的美味,对他失意的心灵简直是种救赎。
“那这些就留下给您了。您慢慢享用,我先出去忙了。”
宥恒点头同意。
当办公室只剩他一人,他又开始品尝第二块蜜麻花,并陷入深思。那位台湾人高高瘦瘦的,会不会是阿快?
随即又被自己的臆测给弄笑了,这怎么可能?真是想太多了!
阿快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盘算着下班后要去哪个俱乐部走走看看,怎样能钓到第十六任男友吧?怎么会有空跑到上海来。
赵宥恒啊、赵宥恒,你可真是病得不轻呢。
他歪着头,继续吃着那充满家乡味的蜜麻花,心里忍不住要问:阿快,这一个多月,你,好吗?
打开的发型设计图,一直到下班,他都没能画上几笔。不过是一碟蜜麻花,竟让他心思涣散,混了一个下午。
算了,吃饭去吧。
他徒步走到附近一家台客开的小餐馆,进去点了一份台式排骨饭,低头扒了起来,伙计却糊涂地额外附上一碗四神汤。
他唤住店里的伙计。“嘿,我没点这汤啊。”
“喔,刚坐在右边角落里的一位小姐点的,她指定要给你的。”伙计撇下话就匆忙离去,忙着招呼另一桌客人。
宥恒看往伙计讲的角落。真是胡扯,那里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他带着满腹疑问搅拌着碗里的汤品。那女人会是谁呀?会不会跟送蜜麻花的是同一个?
一顿晚餐就在他满怀疑问中草草结束。
饭后,他搭车到姊夫的住处,和病体初愈的姊夫和大姊闲话家常;喝过茶,大约九点钟,他就告辞回到自己的住处,早早上了床。
第二天中午,有馆子送来指定要给他的便当。下午,他爱吃的蜜麻花再度出现。晚上,他常去吃饭的馆子又送上一碗有人“指定”要给他的山药排骨汤,搞得他心中的疑云越滚越大。
第三天,他决定要弄清楚请他吃饭的究竟是谁,所以早早就在门外等候张望,等中午那送饭的人来,他马上追问,那人却说是老板交办,其余一问三不知。
蜜麻花和晚上的附汤也是如此,连老板都不知道那名女人姓啥名谁,只是出手大方,除了最初见过一面,其余的也只是电话联络交办。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