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说了吧。”要死就早一点死,她才有时间去拟定之后的计画,看是要包袱款款逃走还是乾脆鸠占鹊巢,让这里彻底换个主子。
少言打量着面前的唐宁华,眼底依旧没有半点情绪地说:“夫人,我们之间确实是真的。”
妈呀!你个唐宁华会不会太愚蠢了点?
既然要爬墙怎么就不爬高一点,好歹要染也染头衔大一点的家伙,至少面对丈夫逼问的时候,还能有个强硬的靠山以保不死,现在居然染个地位低下的长工,是逼她非逃跑不可吗?
“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可脑子还是好的,相信我夫婿的条件肯定比你好上百倍,唐宁我是说我究竟是喜欢你哪点?”
“这得要问夫人了,因为夫人从来没说。”
之前的唐宁华什么都没说?唉,麻烦又棘手!她能不能乾脆打死不承认,让老爷把这家伙赶出府就好,这样她就能稳坐她的小妾宝座,继续在这里吃香喝辣不愁吃穿──万一她回不去了,好歹也该为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
从刚刚下人的对话里,听来老爷对唐宁华不错,她应该好好把握住,毕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靠山确实稳当些。
“夫人只说要带小的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她还天涯海角咧!
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关系,真还有人傻信吗?呆子。
比起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还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较舒适。
纵然不是科班出身,要演一出负心人背叛的戏也不是什么难事,八点档连续剧她也有看过。“唉”先来个委婉的叹息“少言,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利用你好换得老爷的注意,所以我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我真正爱的人还是老”
“老爷回来了。”
外头传来这一声,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也,千万别说她现实,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才刚刚成为唐宁华,什么都还不清楚就给她冠上与长工有染的指控,当然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等她稳固了地位后,自然会救他一把。
“我真正爱的人是老”正当唐宁华重复她的坚定意志时,抬头却看见一名白发苍苍、身材圆滚滚的肯德基爷爷走进来,她整个人僵住,那个“爷”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猜测唐宁华大概二十出头,没想到她的老爷已经七老八十了,年纪相差甚远的老夫少妻果然是古代才会发生的囧事。
本以为老爷顶多大她个十几岁,即使外貌不佳,也不会太介意,反正套一句男人说的话“灯光一暗,眼睛一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可当她的丈夫来到面前时,她才明白无论灯光有多暗也驱赶不了已烙印在脑海的记忆,无论这老爷多有钱,她都无法接受这么老的丈夫。
这老人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了,有没有这么离谱的婚姻啊?
“跪、跪下!”老人一进屋便狠狠往地上敲了一记拐杖。
这应该是叫她跪下吧?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宁华不敢耽搁,连忙起身下跪。
老人手指发颤的指着她问:“底下人传什么我都不信,宁华,我只听你说,你和这个家伙究竟有没有、有没有”
真是命运多舛啊!
唐宁华转头,看见少言还站着,连忙拉着他一起跪下,少言起先不甘愿,后来还是跪了,老人的表情突然有一丝慌乱。
“老爷,宁华绝对没有背叛您,都是底下的人故意造谣生事,请老爷明察。”
“故意造谣生事?兰儿,你说,这事是谁传出来的?”
被点名的兰儿,看了看老人,再看看跪在面前的唐宁华和少言,一脸不知所措“我、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万一最后夫人没事,她铁定有事,还是都不得罪比较好。
“你是听谁说?”老爷还没问,倒是唐宁华忍耐不住。
“呃这、这我是听菊儿说的。”菊儿的娘病了,这趟回去少说两三个月不会回来,当然先拉她下水,说不准等她回来,事情已经平安落幕。
“菊儿在哪?”老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唐宁华继续问。
“菊儿回乡探望她娘,大概半年后才会回来。”兰儿觉得自己保住小命了。
“既然底下的人也都是道听途说,老爷总不会听信这些谣言就断定宁华红杏出墙吧?”她太了解底下人做事的行为模式,反正就是推拖拉,这也正合她意,只要找不到造谣的主事者,谁又能指控她犯了罪?好歹她也是一间投资顾问管理公司的总经理,见识过太多手段,她这头衔可不是挂假的。
“这”老人反倒无语。
唐宁华微微一笑,低头佯装拭泪,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脱罪,至于她与这位肯德基爷爷的婚姻问题,等过了这关再议。
“呜呜老爷,您一回来就听这些仆人乱说,是不是嫌弃宁华了?”好恶烂喔,她居然可以装模作样到这程度。
“这、这”老人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有点接不下去的感觉。
这时,少言却语出惊人之语。
“夫人,您不是说要与我双宿双飞吗?”
马──的──勒!
唐宁华一脸僵硬,她这边在努力大事化小,最好一点事也没有,这男人却好像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是想怎样?不想活了吗?
她转头怒瞪他,杀气腾腾,似乎很想拧断他的头。
先生,你不说话会死吗?你想死,本小姐还不想死啊你个猪头!
少言这句话彷佛开启另一个话题,老人立刻又开骂:“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现在有了人证,你还想说你没做错吗?”
去你个愚蠢的长工,一下子就弄毁她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求生之路。
“老爷,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与你同床共枕的妻子吗?”肯德基爷爷看起来慈眉善目,应该很好拐骗吧?
少言又开口:“老爷,请您责罚少言一人就好,我只是对夫人心生爱慕,绝对没有轻薄夫人的意图。”
很好,这家伙总算说了点人话,不过也别火上添油。
“夫人刚刚也说了,她只是想利用少言来获得老爷的注意,对少言根本不是真心,夫人真正爱的人只有老爷一人。”
唐宁华愈听愈觉得脸上有好几条黑线,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替她解套,而是推她进火坑?
“老爷切莫责怪真心爱您的夫人。”
不不不她一点都不爱这位肯德基爷爷啊,她对他只会有尊敬、尊重。
老人抚了抚长须,似乎有了结论“既是如此,我还是得做个惩处,不然无法彰显我这一家之主的地位。”
一家之主的地位不是这样彰显的,肯德基爷爷。
“老爷,请责罚我一人就好。”
她果然没看错,这人不仅贴心还有担当,不错不错,等她脱罪以后,必定会好好补偿他。
“你们之中一个人必须死。”圆滚滚慈祥的肯德基爷爷竟说出这番凶残的话。
责罚不外乎受一点皮肉之苦,根本算不了什什么?!不过“疑似”红杏出墙就要以死谢罪,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迸代人都这么小题大作吗?
“老爷”她惊愕不已。
这回轮到肯德基爷爷打断她“若不这么做,我将愧对列祖列宗。”
你乱杀人才要羞愧吧?
“宁华,做出决定了吗?”肯德基爷爷问她。
做你个鬼决定,你想杀人居然要我承担,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老爷,我”正当唐宁华要发表一篇慷慨激昂劝人为善的演讲时,忽然有另一个男人从外头走进来,对方长相俊美、穿着华丽,看样子非富即贵,又是哪号人物?
“万伯,够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处置吧。”噙在嘴角的笑容似笑非笑,莫测高深,教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意图。
万伯看向来人,又不知所措了。
唐宁华也是一头雾水,现在是在演哪出?
华丽男人不只衣着夸张,连动作也像是演舞台剧般夸张,不过不惹人厌,至少他扶她起身的动作算是一种友善的表示,她不会傻得看不出来,戏都演了,当然要继续演下去,演得圆满才能散场。
仍跪在地上的少言怒视眼前的男人,后者却是看也不看他,彷佛视他如无物。
“你是?”希望不是她另一个染上的男人,要不她真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宁华,看来你果真忘了我。唉,都怪我不该离开你,让你独守空闺,也才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华丽的男人说到这里,瞪了少言一眼。
唐宁华真的混乱了,这男人竟然这样说,敢情他才是她的丈夫?!
“你是?”
“我是你夫婿啊。”
咦?那他呢?唐宁华指了肯德基爷爷。
“他是宋府的管事万伯,从小看我长大,因为我不相信你落水失忆,所以才请万伯演这出戏,没想到你真的失忆了,唉。”男人摇头叹息。
眼看华丽的男人就要把她拥入怀里,不知怎地,唐宁华十分抗拒他的拥抱,双手抵着他胸口。
“你真是我丈夫?”她又问了一遍。
“没错,本公子是你夫婿──宋梓让。”华丽的男人打开扇子,神情尽是得意。
除了肯德基爷爷,她又多了一名丈夫了,可真有趣不是吗?她脸上也多了好几条黑线。
唐宁华还在厘清复杂的情节,宋梓让已经对少言开炮。
“我早知道这男人对你有非分之想,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他不敢胡来,没想到趁着我出远门的机会,他居然想轻薄你,才会害你为保住清白不得不跳湖自尽,这些全都怪我”宋梓让一面说,一面想踹少言一脚时,却又改变主意默默放下脚。“哼!本公子是斯文人,不做这种低俗的事情,来人啊,给我重打一百板!”他看这个长工不爽很久了。
宋梓让一吆喝,却没有一个仆人上前领命。
“我说话没人听吗?”一家之主不高兴了。
“这、这老爷,一百板会出人命啊!”万伯仗着自己在宋府还有一点地位,连忙上前规劝主子别太意气用事,以免闹出人命。
“出事我负责!傍我打!”
“老爷,您若打,是不是要连妾身一块儿打?”一百板?这一家之主会不会太记恨了点?
“宁华,我怎舍得打你呢。”宋梓让一顿,想到什么狐疑地问:“莫非你对他”
“当然不是,老爷莫起疑心。妾身只是觉得既然老爷相信妾身,那就表示妾身与他之间没有关系,老爷若打下去,岂不代表心底根本不相信妾身?”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少言一条命,她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让一个人因她而死。
啧啧!宋梓让在心底赞叹她竟变聪明了。
“我当然信你。不过女人的话向来都不可靠,”原本看似无害的表情瞬间变得似夜叉般骇人,唐宁华忍不住倒退一步。“所以你们两人之中,我只能留下一人。宁华,你这般聪明,应该明白哪一个选择对你比较好吧?”
废话,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要谁死?”
唐宁华看着少言,后者也直视她,似没有一丝遗憾与懊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