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身子,只顾着自己担惊受怕,自然没有瞧见身前的宁王爷在听见了这般的声音之时却是脸色一变,只是转瞬又是厉声说道,“衙门乃清静之地,如何这般喧哗,竟然还有这般女人声响,李大人,未免太放肆了一些罢。”
果然......果然......县太爷眼睛一闭,此时他低着脑袋,自然是看不见他面上那般焦灼的神情的,想来池碧那丫头也真是的,如何偏偏这般时候出现在了这衙门之内,如今看来,自己可是保不住这个丫头了!县太爷一想到了这里,脑袋也自然是压得更低了,一双眼睛只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而便是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地,池碧那个胆大妄为的丫头,竟然便是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了这厅室之内的大门,咧着嘴吧笑道,“李大人,我可是给您带来了好东西呢!”
县太爷此时只觉得一阵冷风灌入了自己的背上,一瞬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何偏偏是这个时候,这池碧就这般进来了呢,他此时更是动弹不得,一张老脸直抽搐着。而此时此刻的池碧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的,只是这般愣愣地站在原地,思忖了许久,只当着县太爷是在会客,只不过心里也在纳闷这堂堂的县太爷竟然还有这般低人一等的时候,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脑袋,又鞠了一个躬,只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更是轻手轻脚地将门给合上了,而便是她这般的举动,却是叫了县太爷是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等了许久,这才发现宁王爷竟然是毫无反应,似乎也不因着那池碧这般举动而气恼的,他这才撞着胆子,缓缓地抬起了眼睛来,却是瞧见了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宁王爷此时正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却也不知道究竟是想些什么的,不过目光却是落在了虚掩的门上,似乎是望着池碧飘然离去的背影,县太爷一愣,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只不过此时心里却是愈发的苦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回禀王爷,方才是小的认了的干女儿,已经许了人家的,多有得罪......”说到这里,察觉到了宁王爷愈发怒气冲冲的神色,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只见这位面色一直阴郁的宁王爷是忽然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是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她......许了人家?!”
那般气愤的模样,只叫了县太爷觉得大难临头,赶紧又跪下了身子,半趴在地上,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心里却直恼着,如何自己方才就如同中了邪一般,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帮了那丫头说话,竟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了......
只是他还在等着宁王爷的责罚,谁知道却听见此时门被甩上时发出的重重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怒气冲冲的宁王爷拂袖离去的决绝背影,可是叫县太爷苦着一张脸,心里寻思着如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遭顶头风,这下子可如何是好哟!
而他自然没有想到,宁王爷才走了没有几步,却在这时迎面遇上了面容清淡,白衣胜雪的慕染姑娘,只听得慕染微微欠身,声音依旧是清清凉凉,“见过宁王爷。”
宁王爷这才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却是说道,“你如何知晓本王是宁王?”他此番低调行事,并不像张扬,因而只是微服私访,只带了几个侍卫而已,偌大的县衙,想来也只有县太爷才知晓他来了的,谁想却被眼前的姑娘道破了身份,难不成他便是县太爷口中的那一位神医姑娘?
宁王爷眉眼之间死一片复杂。
慕染却致死嘴角弯弯,“王爷体恤百姓,实在是辛苦了,不知王爷是何时到的越城?”她说这话的时候抬起眼睛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了面前的宁王爷深邃的眸子。
不过是一介庶民,宁王爷大可不必回答她的话的,只不过此时,也不知怎的,那一双眼睛却是叫自己惧怕起来,他心中一惊,是不由自主地说道,“昨夜。”
谁知慕染却又是一笑,摇头,那般笑容里却是别有深意,“王爷,您又何必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