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陈果儿眉头微蹙,她来干什么?
这时候冯氏已经走进了外间屋,手里抓了把干苞米粒正往外扣苞米脐吃。
苞米脐是苞米粒最中间的一块,每个苞米粒上只有比芝麻大点的一块,是苞米最精华的地方,从这里能挤出苞米油。
庄户人家日子过的比较苦,有的妇女爱吃零嘴,又不舍得花钱买瓜子,就会扣苞米脐吃。
“老四媳妇,这是做啥好吃的呐?”冯氏倚着门框,一边扣苞米脐,一边把沾在苞米脐一侧的碎片吐的满地都是。
李氏爱干净,最看不上冯氏这幅邋遢的样子,却又不好说什么。
“他二伯娘来啦。”李氏说着就把烀熟了的苞米捞出来放在盆里,刷了锅又把切好的萝卜和大骨头放进锅里,“哪有啥好吃的,还不都是普通饭菜。”
陈果儿家现在天天早上吃的比较简单,中午跟雇工们在一起吃,也算是顿顿有肉,晚上就熬点大骨头萝卜汤。
孩子们可以拆大骨头上的肉吃,小黑和小黄也能啃骨头,而且陈果儿说喝骨头汤对身体好。
“哎妈呀,这还不算好饭菜?这可比俺们天天清汤寡水的强多了……那家伙俺做饭就在跟前看着,生怕俺多放一滴油……上次俺叫她瞅的手一抖,多放了点油,那家伙把俺给骂的……”
冯氏絮絮叨叨,话里话外对秦氏各种不满。
“她奶过日子省细惯了,这也没啥。”李氏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管秦氏多不对,可做儿媳妇的也不应该背后讲究老家的不是。
况且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万一被秦氏听着了,还合计着她里挑外撅呐。
里挑外撅是土语,就是挑拨离间的意思。
“那叫省细?且……”冯氏夹了李氏一眼,颇有些瞧不起的意思,李氏这是叫秦氏辖住了。
辖住了是土语,就是管住了的意思。
再看李氏往锅里倒油,那可比上房倒的多了一倍还多,冯氏再次翻了个白眼,将苞米脐的皮子吐了可地都是。
“唉……这回你们是不用省细了,听说昨天你们发出去老了银钱了……”冯氏酸溜溜的睨着李氏。
同样都是当儿媳妇的,以前李氏还不抵她呐,凭啥现在就不一样了呐?
“二伯娘,这都快天黑了,你还不回去做饭呐,待会奶又该骂你了。”陈果儿也不爱听冯氏瞎白话,尤其她吐的满地都是皮子,有几次还差点吐到锅里。
“没事,今天你三伯娘做饭。”冯氏似乎一点也没听出来陈果儿在撵她,兀自说个不停,“你们发出去那老些银钱,肯定赚老了吧?”
冯氏凑到李氏跟前,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李氏不爱听,又不好撵她,只当做没听见。
陈果儿接过话来,她可不像李氏抹不开脸面,对于冯氏这种人就得拉下来脸,“二伯娘,这跟你有啥关系?”
“啊?”冯氏被陈果儿怼的一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刚想发火,眼睛一转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俺刚才听你们叨咕又要招人呐?要不俺去呗,不光是俺,还有桃儿、你二伯、五郎、俺们都去给你们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