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刚刚过完年,北方的空气依旧寒冷,但挡不住工地上热情如火的施工工人们,很多壮年的汉子们只穿着一件长袖秋衣,却是热的满头大汗。
“大家的工作热情很高啊,”看着繁忙的工地,宋镜瀛教授开心的连连点头:“按照现在的进度,最多再有一个月,咱们这个拆解厂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陈耕笑道:“其实没什么复杂的东西,只要把地面硬话好、盖好厂房,再添置一些设备,这就算是完活了,跟那些对温度、湿度、地面平整度甚至是空气洁净度都有严格要求的电子设备生产厂房完全没法比。”
“是啊,咱们国家的电子工业、尤其是微电子工业,和西方的差距太大了,”宋镜瀛教授摇摇头、陪着陈耕走了几步,宋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面带愧疚的低声对陈耕说道:“小陈,我知道把这个拆解厂建在北方,让你挺为难的,这个拆解厂最合适的地方其实是建在粤省……”
哪怕不懂航运和航线选择的人,只要他具有初中的地理知识对着世界地图看一眼也能找出从五大湖到华夏最近的距离:装着这些待拆解的车子的远洋货轮,最佳的航线就是从五大湖出发,沿着美国和墨西哥海岸一路南下后抵达巴拿马,穿过巴拿马运河之后跨越太平洋、直抵粤省。
这是最短的航线,但这个拆解厂并没有建在粤省,而是建在了首都郊区,这么一来,不但凭空多出来海上的航路,而且货轮需要在津门卸货,然后用货车一路将货物运抵首都,凭空多出来一截陆路运输的距离,这成本增加的不是一点两点。
宋教授觉得陈耕一定是拗不过情面,说不定还有自己和华清的因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老教授特意找了个机会跟陈耕表示一下歉意。
“没关系,”陈耕笑着说道:“建在首都也有建在首都的好处,另外虽然运输成本看上去增加了,可运输方面我们不是与中远合作、用美元结算的么,相关的领导已经跟我说了,运到粤省是什么价,帮我们运到咱们这个厂就是什么价,运输成本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增加?”
“真的?”宋教授有些不信:“小陈,我知道你心善,你不是……嗯,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单纯,有些话你可以听,有些话你还是多思量思量……”
明白了,这位宋教授是担心上面的领导给自己的许诺是空头支票。
陈耕感激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宋教授啊宋教授,您就不担心这话被人听到了对您影响不好、被人说您吃里扒外吗?
但宋教授终究是在为自己着想,陈耕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深深的为这位老人的人品而感动:“教授,您放心好了,咱们的领导们的诚意还是很足的,中远这几天就过来跟咱签合同,另外地方上给了咱们多少优惠待遇您也清楚……您想啊,咱们公司可是第一家在华夏落地的、投资额度超过200万美元的中外合资企业,这就是一个榜样,谁敢在这件事上打马虎眼?”
“这倒也是。”宋教授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不过他还是叮嘱陈耕:“不过话是这么说,你终究还会是要小心着点儿。”
“我明白的。”陈耕笑着点头。
宋教授不知道陈耕为什么选择将这个拆解厂建在首都郊区,但是他知道,前几天在决定厂址的时候,首都市的领导、包括上面的一些领导,可没少跟陈耕联络感情,话里话外的希望陈耕将这家拆解厂放在首都。
为什么领导们这么积极?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个活生生的榜样和例子啊,在当前这个外国人都不敢来华夏来投资的年代,好不容易来个有意来投资的外宾,人家还心惊胆颤的,唯恐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这个时候,陈耕的这个汽车拆解厂的作用就出来了。
外宾不是担心么?直接带着外宾来陈耕的这个工厂看看:你瞧,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您尽管放心大胆的来投资、来赚钱就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种示范作用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是无法想象的,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既然是榜样、是娃样子,总不能三天两头的停水停电吧?
略略一顿,陈耕接着说道:“另外呢,把这个拆解厂放在这边,我也有自己的一些考虑。”
“哦?”听陈耕这么说,宋镜瀛教授有些好奇:“能给我说说吗?”
“是这样,我想着首都这边不是有很多高校么,虽然国家对这些学生都提供了一些补贴,不过我想着咱们国家的历史欠账太多,恐怕有补贴也未必能够让大家吃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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