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认真地笑了。
心里猛烈地吞着泪。
年轻人。二十三岁,还是有人这样叫我。
朋友!一个激动,木头这样给她命名。
而忘了刚刚明明是想问她要电话号码。
等她轻风般地走开,猛地一回神,真怪,她只怕比我还小。
是许多的那一种。
年轻人。再跟人打招呼时,我这样称呼。看来,年轻人还挺吃香的,一个个都笑着向我点头。
张爱玲说得多对呀:出名要趁年轻!
而他们、我们都还未出名,谁舍得就这样老去。
我不回来了。
木头对着电话向妈说,哥的钱我带去,家里小心,保重。
二十三岁,我开始愧疚。不敢再回家。
妈说她帮人做了一个月活儿,给哥挣了一百多书钱!
还是托人关系才让做的哩!
感觉得到,这样说时妈是笑着的。年过半百的花白的发一定也兴奋地跳动着。还有,她不知道烟又涨价了。一百钱再买不得二几十包了。
88真的味很好。但只留给了木头一个美美的回忆。
下次钱不够找我!我对着哥吼。虽然只是在电话里,木头的喉咙第二天还是突地哑了。
填着汇票时,手不停地抖。这个月,还有谁没有借过钱。
二十三岁,我不出去走。
那条路风真的很大,灰常飞进眼里就懒着不出来。
谁的手在挽着谁的手?谁的耳在与谁的耳撕磨?
谁的儿子欺负了谁的女儿?谁的小媳妇又被拐走
二十三岁,女孩一个个高昂着头在木头的面前走。
嘴里哼哼着张柏芝的盛夏的果实,很感动的样子。
闭起门来,找本书。从来,都不用去看什么目与录。
伊拉克的导弹飞不过木头低矮的墙楼。
不会发生的事,我从来就不去想。
现别谈什么关心。比如,有人说天就要塌下来。
木头今年二十三。
就在这年,先生已有了狂人日记。
还是这年,先生已拥了洋妞,连着洋楼。
也是这年,先生已功成名就,什么都不用去愁。
正是这年,先生已
我,只能说二十三岁的夜,她
好浓,好浓!
黑暗里,再无人去追究木头怎样的嶙峋
又枯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