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给我一支烟。梅儿说。
得得得,你就真把自个儿当“美女变大树”?喜儿斜过眼睛,扭歪了嘴角瞧她。
拜托!崇拜不是罪!梅儿没好气地大声嚷到。
大包。男人声音很大,压住了扩音器里的“飞越这红尘,永相随”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搜寻他。梅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不禁嗖地颤动了一下,心底里一股强大的激流在不断地翻涌着。是他?
梅儿,过来!领班庆姐看见了只有梅儿呆站着一动不动。就一边高叫她的名字一边不停地摇晃着手。样子很夸张。一种喜不自禁,很满足的模样。当然了,有多少人会全部包下了她所有的姑娘们。
梅儿感觉浑身上下燥热难耐。去吧去吧,也许刚刚只是看花了眼呢,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那不是他还能是谁!看到自己到这种地方工作他会怎样看我?妓女吗?梅儿的心里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你今天是怎么啦?庆姐的眼神看似含笑吟吟,实则笑里藏刀。梅儿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炽热之气。
庆姐,我——大姨妈——来了。梅儿不敢看庆姐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去吧去吧,你看人家多阔绰,一甩手就丢了三千块!庆姐说时两眼放光。
梅儿极不情愿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楼梯踱了过去。
2
过来过来,一只只若大的手,不停地招摇着。梅儿咬着下唇不敢看他,即害怕又渴望他能认出自己来。
人们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喝酒的有人在高声划拳,唱歌的有人在扭动着或肥硕或瘦小的屁鼓。小姐们有的被男人环抱着,有的百无聊赖地坐着抽烟。烟雾、酒气、男人的叫喊声混成一片,再分不清谁是谁的脸,谁是谁的声音。
我要喝醉。梅儿对自己说,一醉解千愁。的高音乐疯狂地响起的时候,梅儿歪歪斜斜地站立起来,跟着音乐,胡乱地扭着自己不安的身体。不时有人用脚扫动散落一地的酒瓶。
啊!女人们成了一头头怒吼的狮子,咆哮着,猛烈地摇摆着自己威武的头颅。长长的头毛盖住了一张张曾经美丽得叫人心疼的脸。
啊!男人们像一条条愤怒的火蛇,生硬地缠住她们的身体,像是要把她们统统吞掉。
梅儿依稀地记得有无数的手,不停地自己圆滑的屁鼓上、胀鼓鼓的胸脯上来回动作。啊!我的衣服呢?我为什么会光着身子?梅儿陡地惊坐过来。侧耳细听,哗哗的流水声明晰地进来了。梅儿惊魂未定,四下搜寻——啊,这不是那自己从不敢雷池的房间吗?这曾经在无数个夜里传出过无数男人和女人呻吟的房间!
梅儿似乎陡地明白了些什么东西。像被抽去了骨头,瘫软下去。
3
你太像我的以前的女朋友了,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做这种事。她叫宁梅,我中专时的同学
宁梅?中专?梅儿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死鬼!不是你还能是谁!呵你到底是认为出我来了。梅儿陡地坐了起来。
四目对视,男人目瞪口呆,真的是你?
是我。哦,不是我。我再不是以前的我!你也看到了!梅儿扭过头不去看她。
你怎么会——男人没有说完就哎地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末了扬起拳头重重地擂在自己的脑门上。
六年了!都六年了!我以为你都像朝霞她们一要嫁人了呢。哎!
我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又不能回家。就跟老乡喜儿来了这里
你一来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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