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倒是挺像是好说话的,还在我家吃了一顿凉面呢。”
宁老头儿摇摇头,煞有介事地努努嘴,“你就不懂了吧?山长是谁,是一个书院在外的面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书院。”
“我还是不大信,我那个表哥,就是杨家的表哥,不也是书院里的学生吗?听说还是副山长的弟子呢,据说在书院里,可是很得脸的。我差点儿就被宁爷爷给忽悠了过去了。”
“团团,一看你还小,这就不懂了吧。我也只是说是大多数的学生,没有说全部的学生,要不然,你以为这里的先生的束脩怎么发出去。比起贫寒子弟,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那才是当真三岁就启蒙了。那些贫寒子弟,就算是日日勤学,到底还是晚了。况且,那些个高门大户,可不是那些个商户暴发户,本就门第不差,怎么可能放任着自家子弟不学无术。”
宁老头儿倒是一反常态地与沈团团说了这么许多,要知道,在桃花庄的时候,宁老头儿鲜少会说起这些事儿,就算是对自家的出身也是鲜少提及。如今沈团团一来,随意地说着话的时候,宁老头儿就有意无意地开始灌输那些高门大户的事儿。
到底还是不同了。
沈团团如今已经十四,再看自家孙子那痴情汉的模样,就知道是当真认定了。他做不来棒打鸳鸯这种事儿,那就索性平日多提点沈团团。团团机灵,有他看着,总是出不了什么大错的。
沈团团巴眨着眼睛,却是没有往深处想。还以为如今地点不同,在于隐书院里接触的人于桃花庄里的农户不同,自然说的话也就不同了。“原来,书院也是暴利的啊!”
沈团团摩挲着下巴,“既然如此,宁爷爷的诊金可别少收了。”
“放心吧,至于那些贫寒学生,都是书院出银子的,左右也是亏不了我的。再说,还有书院给五十两银子的束脩,说是每五日让我给学生上上课,说一些简单的医理,防范于未然。”
沈团团倒吸一口凉气,“多——多少银子?”
“五十两啊!”
“这么许多!五十两!”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沈团团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不少。
宁南星点点头,“我打听过了,想那些正经的进士出身的,至少要翻一倍。”
“嘶,那么多!”
宁老头儿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这还算是少的,这银子还是放在明面上的,这私底下书院发的夏冰冬炭的补贴就不少。若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人家堂堂的进士不做官,来这书院里教书?”
沈团团恍然,“这么一听,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毕竟做官的话,可是别教书赚钱多了!”
宁老头儿和沈团团的脑子里都浮现了,“贪官”二字。
“那我家肖老头儿是不是也有五十两银子?”绕老绕去,沈团团还是对自家肖老头儿的束脩最感兴趣了。
宁老头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以前,沈团团眼里的老头儿可就只有他一个,如今还多了一个什么肖老头儿,可真是怪没意思的。“我这个不正经的先生都有五十两银子,那个老头子估计不止这银子!毕竟书画先生,还是挺正经的先生。”
沈团团忍不住怪笑一声,“难怪宁爷爷也只能做个大夫了,哪有人说先生还正经不正经的,这听着可不是啥好听的。”
宁老头儿浑然不在意,跟着沈团团嘿嘿地笑了起来。“还是团团说的有道理,我就说嘛,我这一个大夫,哪能教书呢,可是那山长非得跟我好说歹说,缠了我好几日,我实在是被跟得没有办法了,才松口应了。我想着,左右也不会有学生爱听的。他们以后可都是做官的,做官的人,还会没有人给看病?这不是笑话吗!”
“那宁爷爷可不就平白地得了五十两银子了?嘿嘿——”沈团团贼贼地笑着,惹得宁老头儿也心情大好,团团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平白地得了银子了吗!
宁南星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沈团团来找他。
在药房里踱步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走了出来,亲自来找沈团团。
一出药房,就看到沈团团与宁老头儿俩人交头接耳地在廊下,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还不时地发出怪声。
“咳——”宁南星站在门口,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但是俩人正笑得认真,压根就没有听到这一声单薄的咳嗽声
宁南星: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