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生怕劳烦了沈团团一个小娘子跑这一趟,特意嘱咐了沈三丫不要去团团家。没成想,沈团团还是知晓了。
“你娘咋样了?”王婶说着话的时候,将篮子递给了沈三丫。
沈三丫摆着手不肯接,“我娘不会要的!我要是拿了,我娘非得气得从病床上起来揍我一顿。”
王婶也知道三丫娘的性子如何,也不勉强三丫,拎着篮子就随着三丫去了她娘的屋子里。
“王嫂子,怎好劳烦你跑这一趟?”三丫娘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躺着躺着,病了就躺着。”王婶赶紧上前,想要制止三丫娘的动作。
沈二丫唤了人,才道:“王婶,你就让我娘坐着吧,大夫说了,也就是怒火攻心,再加上这些年身子亏损地厉害,所以才会一下子病倒的,不算是啥事儿。不值当你们还这么特意地跑一趟。”
“都是自家人,哪特意不特意的,就是串门子说说话。”王婶虽然拎了东西,但是却是不愿意说是来探病的。
沈团团默默地表示,她又学了一招。
三丫娘这几日实在是憋得厉害,跟家中的男人说说,偏又是一个闷葫芦,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与沈二丫说道,还不够沈二丫挤兑的。与沈三丫说道,沈三丫倒是配合,只不过一心骂着方杏儿。
三丫娘差点儿又被自家人给气地吐出一口老血来。
三丫娘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面对外人的不怀好意地询问,又实在是开不了口。
所以,这会儿看到王婶来了,就忍不住坐着抹眼泪。“王嫂子,你看看我生的这几个,都是冤家,都是冤家啊,这是都是来吸我的血,吃我的这一把老骨头的啊!”
王婶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才刚刚就着沈三丫端来的凳子坐下,三丫娘就一个没忍住哭了起来。
沈三丫急得跺脚,“娘,你说这话我可是不依的,明明是那方杏儿惹得祸,管我们何事。再者,你可别哭,要是吓得王婶以后不敢来了,你就自己床上躺着吧。”
沈三丫这么一挤兑,三丫娘嚎地更凶狠了。
王婶瞪了一眼沈三丫,“你娘心里难受,三丫应该顺着一些你娘。”也就是顺着我三丫娘的话头,说了一句沈三丫,沈三丫朝着王婶吐了吐舌头,也没往心里去。
“你这心里头难受,哭出来也好。要不然憋着久了,也要憋坏了身体了。”王婶宽慰着三丫娘。
没有人挤兑,三丫娘到底只是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眼泪。
沈二丫绞了一个帕子给三丫娘擦脸,“娘,你也别说,你对方杏儿原本就不是中意的,不过是念着大哥自己中意,才想着去探探方家的口风。没想到,被方家给赶了出来,你就索性病了一场。让大哥歇了这心思。左右你也是走了也走了,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往后大哥也是不敢再提了。所以娘吧,你也别赖我跟三丫,我们可都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你们听听,我这不是生的冤家,是啥!”三丫娘哭了一通,心里头舒畅了许多。
王婶也知道三丫娘是个喜好面子的,“这生病的事儿,哪能由得着自己,大夫都说你娘是病了,那还有假儿。可不能去外头瞎说,要不然惹人笑话。”
沈二丫咧嘴一笑,“王婶团团都是自家人,所以我才大喇喇地说着,要是换成了旁人,我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就依着我娘的抠门劲儿,就算是真的气得吐了老血,也不愿意请大夫。哪像这会儿,这药都开了好几帖了,日日要我跟三丫熬药,伺候着喝下。”
三丫娘被大闺女说得满脸通红,也不反驳,叹了一口气,“我就是心里头难受地紧儿,咽不下这口气儿!我这还不是怕你大哥往后埋怨我这个做娘的,只是那方家人可恨,竟是狮子大开口,说是要么拿出一百两的银子来当聘礼,要么就滚!”、
就下子,就是王婶也是唏嘘不已。“一百两,会不会听错了?这媳妇都能娶上五六个了。”且方杏儿如今的名声真的不咋样,偏又是家里头难缠的,恐怕十五两的聘金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出。
“我一开始还以为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敢相信是一百两!她方家的闺女这是镶金子的不成?原本要个二十两银子,我也寻思着,左右银子是石头自己赚来的,我就借上一点儿,凑凑整给出了这聘礼,只要这小俩口齐心过日子,也不怕这日子过不起来。哪成想,那方家人笑话我家穷,还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好生被取笑了一番,我这一口气下不来,就病倒了。不算是啥事儿,不值当你们特意还跑这一趟。”惹得王婶也是惊叹连连。
王婶在屋子里陪着三丫娘,三丫拉着团团回了自己的屋子,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