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若蔷取出一枝,仔细审视后又放回去,再取一枝,又放回去,就这样一来一回,那架子上十几枝价格高昂的毛笔都被她审视遍了,似乎都不是很满意。
“就这些?”
“这是最好的了。”店长有些冒汗——他对这些毛笔,宣纸,墨条,根本不熟,会在这里当店长,也只是给姑姑看店而已。
此时见这女人似乎有些门道,开始有点紧张,想想,找个理由开溜去打了电话,要姑姑下来救人。
“那不看笔了,墨呢?”
墨条当然也是,一块一块拿起来,一块又一块放回去,就在她以为墨条也要失望的时候,倒意外发现一块还不错的。
于是拿起那块墨条“这个我要了。”
“好。”回应她的,是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感觉还不错,挺和蔼“小姐对后面的笔不太满意?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没找到合适的。”
“要什么样的,跟我说说,仓库还有些没拿出来。”
“我要香狸毛混鹿毛的,你们那都是狼毛混羊毛,我用不惯。”
老太太点点头“香狸毛混鹿毛的有,不过现在人不怎么用,都放在后边,我还有块松香墨跟一些不错的染墨,要看看吗?不过先跟你说,价格不便宜。”
老太太的仓库其实很多宝物,不但挖出几枝她惯用的香狸毛,混毛的比例也挺好的,由于笔墨价格都挺高,因此同意让她试笔。
宣纸摊在桌子上,苏若蔷脱下外套,研了墨,微一想,便勾勒起来。
老太太便坐在她旁边,看她画画。
苏若蔷也没有不自在,自顾的下笔。
三十分钟后,纸上出现一幅黑墨仕女图。
老太太笑“墨跟笔都不错吧?”
“帮我包起来,纸,要一刀。”
老太太听她要了,嗓门一拉“国超,听见没,把笔墨弄干净包起来,洗笔时小心点,掉一根毛,我就扣你一天薪水。”
那店长急忙过来,把东西收到后面去清理,很快的包装妥当,交给已经付好钱的苏若蔷。
苏若蔷才刚走出微云画室,赵凛月便跟着后脚进来——其实他有看到她,原本想打个招呼,但见她没注意也就算了,反正他对这种无脑怪也没什么好感,打招呼只是尽尽社会人士礼仪而已。
赵凛月推门而入,看到柜台后的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什么日子,妈你居然自己看店?”
“被国超这小子叫下来,说来个怪客人,顶不住。”
“是啊,表哥你不知道来了个多怪的女人,我汗都要流出来了,到现在都还觉得热。”
“刚出去那个白色大衣的?”
“表哥你有看到,我快被她吓死了。”
“没出息。”老太太一个巴掌呼他后脑杓“早叫你要多学,总不听,看吧,这下被考倒了,要不是姑姑厉害,大单就跑了,凛月你不知道,那小姐一口气买了几枝香狸毛笔,连我囤了十几年的染墨都买走了。”
“那也算有缘人。”
“你娘只相信有钱人,不信有缘人,总之,她买到好货开心,我卖到价也开心,就是这小子,丢脸。”
赵凛月倒是稀奇了,他这表弟其实挺有墨水,对于古文物也有一定的造诣,不然妈妈也不会放心让他看店,居然被难倒?
听那过程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待看到那幅画,真是
国超说“我看了这画就觉得自己老实,表哥你看,交领都错边,裙子上的羊居然只有两只,应该要三只的嘛,还有,哪有人花钿贴在颈子上,看来她也是装模做样厉害而已。”
赵凄月看着那画,眉心艰了起来——不是画错,在野史上,曾经有一个非常短暂的皇朝,短到没有记录在正史当中,新皇为了立威,大幅更改礼俗,喜庆,以及美丽的意义。
这看似错边的领子,数目不对的羊只,贴错地方的装饰,都像极那个失落皇朝的文化,这必须是非常了解的人才能绘制出来,只是她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