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是这样的”敏儿抿起略显苍白的小嘴,怅然若失的看向已被敷上特殊膏药、包扎起来的雪足。
都过了这么多天,宸秋哥哥会不会偶尔想起她?会不会有一些些懊悔?
他生气的模样真可怕,她连在梦里也能感觉到那一日他高张的愤怒,但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撂下狠话,要她别再跟着他?
厌烦了吗?还是
径自思索的小脑袋靠在曲起的双膝上,丝毫未察觉身畔守了两、三天,正一脸愁苦,挤眉弄眼,不知应该如何开口的赫。
哎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憋久了会得内伤,还是干脆一点,说出来吧!
赫扯弄一双垂下的长耳,舌尖润润干涩的唇,万般轻柔的开口“敏儿,既然你醒了,那我嗯,该怎么说才好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也就是说,话说从头,再倒回来讲”
她揉了揉额头,偏过螓首,头疼的打断他没完没了兼没重点的叨絮“护使哥哥,你别再兜圈子了,害我听得头都晕了。”
“咳”赫假装清了清喉咙,眼神飘忽不定,刻意闪避近来好不容易谋得些许信赖目光的澄净双眸。“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件差事并非护使哥哥自愿揽下的,加上王母娘娘的大寿将至,我不回去交差也不行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揉抚额头的柔荑一僵,徐缓的滑落裙上,掌心无可抑制的一迳发凉,嘴角弧度颤抖得牵不起笑容,她呆看着赫“你要带走祖奶奶,是吗?”
“你你别这样看我,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啊!”刻意嬉闹的干笑声戛然而止,瞄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赫抱头抓耳,苦恼的哀叫“哎呀!我可爱的小敏儿,你别这样嘛!这是上头的旨意,不是出自我个人的意愿,我也很希望能看到你和祖奶奶一块开开心心的生活。”
“我明白”不堪一击的纤薄肩膀颓丧的下垂,她拚命忍下会令赫感到困扰的哽咽,却还是不小心泄漏了浓重鼻音。
“你明白什么呀?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我知道护使哥哥不想拆散我和祖奶奶,也知道这是既定的天命,可是我我真的好痛苦、好难受我学不会什么叫做分离”如果她不是这种身分,那该有多好。
“你年纪还小,不需要懂得这么多,况且你也不需要体悟这种凡人才有的七情六欲,你的灵犀啊,已经太强烈、太成熟了。”
“不要!”敏儿蓦地大喊。
她突来的剧烈反应,完全出乎赫的意料之外,满脸错愕。
用力推开他,她仓卒的跃下,大吼:“为什么我不可以体会凡人的七情六欲?我明明就是一个人,只要灵犀还在,我就是普通凡人,我讨厌护使哥哥!”
赫张大嘴巴,干瞪眼。哎呀!再一次被讨厌了。待返回复命时,他能不能自动提出降职的请求?或是干脆砍了那个姓尹的茅山小子,犯下大罪,然后再把自己塞进囚车中,负荆请罪?
烦死了,总归一句话,都是姓尹的臭小子害的!
“敏儿敏儿!你要去哪儿?你脚伤未愈,别乱跑啊!”他没闲暇继续自怨自艾,才稍一闪神,那个小不点就像一阵风,来去无踪,悲叹完毕,赶紧去办正事。
正欲抬腿狂奔的赫忽地停摆动作,僵持着逃跑姿势,歪头寻思,竖起长耳,仔细聆听渺渺天音,眉头上扬,颇具玩味的转动暗赭色眼瞳。
不对,按照他待在昆仑的时辰算来,王母娘娘的寿宴都不知道庆祝到哪边去了,说不准连阴曹地府的那群不入流家伙都巴结一轮了可恶!这怎么行?
窝了个孬职窝了数百年,他怎么能错过这次升官晋任的好机会?还是赶紧把贺寿大礼送上去,拍马屁比较重要。
也好啦!小敏儿肯定又不死心的跑去找那姓尹的茅山小子,她不在场,事情就好办得多,起码不必担忧她的情绪起伏太过剧烈。
搔乱赤色红发,扳正歪斜尖耳,赫重重的叹口气,伸了个懒腰,充作心理预设,毕竟这种形同刽子手行为的烂差事可不是说干就干得出来,还得有足够的铁血心肠才行──偏偏他金盆洗手既久,现在是为了升官调职,什么屁都拍的小孬孬一个。
小敏儿啊小敏儿,你可千万别怪罪护使哥哥,我也是万般不得已,非做不可。
唉,天命所规,任神也甚感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