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宁慎之,“……”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当然还是老鼠好看!不管是大老鼠还是小老鼠!
仇希音高兴过后又可惜起来,“要是知道公主这么早就发动,不该让小舅舅去南川的”。
“重华正好今天清早回来了,比我还早到一些”。
仇希音一喜,随即白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宁慎之,“……”
音音翻个白眼都翻得那么好看,想再来一个!
“对了,我给小表弟做了几件小衣裳,帮我请莲生哥哥诵诵经,再送去给公主”。
“要不,我想法子送去谢家弄,让莲生也跟着,就不用怕吓到孩子了”。
仇希音笑着叹了口气,“不用了,知道公主和孩子都好好的就行了,我瞧不瞧都一样的”。
宁慎之觑着她的神色,试探开口道,“我今天瞧见了树哥儿,我瞧着他眼睛倒不像是瞧不见的,走路什么的都正常”。
仇希音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宁慎之既已开了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这段时日传名一直在谢家,他没传来什么消息,我也没特意问过。
今天我特意将他叫去问了,他说在给树哥儿看病之前曾发过誓绝不会透露和他病情有关的事,只他和我保证说树哥儿绝对没有瞎,要不,还是自己去瞧瞧?”
仇希音沉默了一会,涩声开口道,“我再想想”。
宁慎之见她脸上的喜悦已完被冷淡自厌代替,想要说什么,却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甚至威胁她不许打什么退婚的主意。
然而,最终,他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行礼告退,他总要等她打定了主意才好想对策。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给她时间仔细地想,认真地想,或许她还总还是能记得自己的一两分好,不至于就要到悔婚的程度的,只要她还肯嫁给他,他们就会有漫长的相守,总有一天,她会忘了谢嘉树,只记得自己的……
……
……
不知过了多久,僵坐的仇希音活动了一下四肢,伸手摸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哑声开口,“来人,叫十九过来”。
仇希音带着兰十九和秀今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京,快马往谢家弄而去。
她刚出谢府,消息就送到了宁郡王府,宁慎之腾地站了起来,半晌又颓然坐了下去,摆手,“遣人跟着,保护仇三姑娘安,我,就不去了”。
仇希音近乡情怯,到了谢家半月湖前便住了脚步,盯着半月湖波光粼粼的湖水出神,明月当空,夜风拂过,站在湖边的秾丽少女脸上一片茫然的伤痛。
兰七低声开口,“表姑娘看起来很伤心,眼睛肿得厉害”。
谢嘉树面色一紧,长长吐了口气,开口,“再快些”。
木浆划动水波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仇希音,她茫然抬起头就看到了立于小舟船头的谢嘉树,月光下她的表哥一身素白孝衣,清俊出尘,就像他的名字,芝兰玉树。
小舟划得飞快,片刻的功夫就靠了岸,谢嘉树没有要人扶,稳稳上了岸,准确往仇希音的方向走了几步,俯身揖手,“表妹怎么这么晚来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像看不见的人啊!
仇希音木然开口,“母亲不让我来谢家,我暂时不想与她翻脸,就只能做小伏低,我想着报仇总是慢慢来的,更不能光明正大的来。
再怎么她也是我的母亲,是的姑母,我想要我们都能有个好名声,不必受人唾骂嘲笑,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其他都是值得的——”
谢嘉树柔声开口,“说得对,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其他都不必在意,姑母再怎么也是的母亲,不必要寻思报什么仇的,也没有什么仇可报的”。
仇希音忽地激动起来,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本就通红的双眼更是一片血红,“到现在还这么说!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不值得对我说一句实话?”
“我没事——”
仇希音猛地拔高声音,“没事?没事!那我大晚上的来找,脸被路边的树枝划了那么长一道血痕,怎么都不问问我?”
谢嘉树一惊,下意识就抬起左手要去摸她的脸,又猛地反应过来,勉强笑道,“音音,又骗我,哪里有什么血痕?我怎么瞧不见?”
仇希音眼眶中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声音却无比清晰,“我既已发现了,再瞒着又有什么用?不说,总有人会和我说的”。
谢嘉树默了默,垂下眼,“音音,我没有骗,我能瞧见东西的,只是眼珠上蒙了一层血雾,看什么都是红彤彤的”。
他说着又抬起眼看着仇希音温柔一笑,“不过音音就算红彤彤的也很好看”。
仇希音恨得牙咬得咯吱响,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了三个字,“谢探妙——”
谢嘉树安抚拍了拍她的手,“音音,不能怪姑母的,传大夫说,应该是因为祖母和母亲血脉的缘故,我这个本不应该在这一代出现的重瞳子,重瞳症比小舅舅要严重得多,就算没有这一次变故,我的眼睛迟早也要出问题,寿命定也是不及常人的”。
仇希音控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所以骗我!骗我,要和丰家的表姐成亲!还骗我说什么舅母遗命!”
纸包不住火,谢嘉树早就备好了若是仇希音发觉真相来质问他时的说辞,闻言微微一笑,声音越发柔和,“音音,我当时说的事虽是假的,想法和感情却是真的。
传大夫说我这样的病症定然会传给我的孩子,甚至是孙子,我不想承受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甚至连孙子也走在自己前头的痛,那样,我不但生前要时时刻刻担忧,担忧孩子,连死后都不能安宁,甚至无法投胎。
音音,我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自己,不但,任何一个女子,我都不会让她因我之故承受那样的痛苦。
就像刚刚说的,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其他一切都是值得的,宁郡王很好,一定会将照顾得很好,们以后的孩子也一定会健康又聪明。
我,我也很好,我虽然看东西模糊,还看什么都红彤彤的,但并没有影响我很多,我还是可以看书写字弹琴,还是能接掌谢氏书院,可以不必一生都活在担忧愧疚之中,等时候到的那一刻,也可以安心地走,安心地期待我的来生,岂不是好?”
仇希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拖着他的手蹲了下去,哭得浑身抽搐,死命摇头,“不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