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泪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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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嘡啷——”

    汤勺响亮地摔在了一块青石板上。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师妹，你怎么来了？”苍兮惊喜而诧异，几步跑到青莲身边，发觉手上有水珠，便用力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欲伸出手去抱她，却忽然忍住了。

    “苍兮师兄，师傅闭关了。大师兄终日冷落于我，我我听人说，你带着一个姑娘到了幻霞岛，我，我——来看看你！”青莲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中闪烁出晶莹的泪光。

    “苍兮，你别信她，我看她浑身精气流动，行为诡异，定有图谋！”念珠站在一旁，大声叫嚷。

    青莲扭回头，眉眼一弯，对念珠柔声道：“青莲要感谢姑娘救了我苍兮师兄，请受我一拜！”说罢，她双膝下跪，朝着念珠行起大礼。

    念珠呆住，没想到这个青莲还给她下跪！

    “你快起来——”

    苍兮的动作却比念珠快，他纵前一步，抄手弯腰欲扶起趴在地上的青莲。“师妹，你不必如此——她”

    话只说了一半，声音突然变了调儿，颤巍巍的惊疑着：“师妹，你这是为什么？”

    “苍兮，你别怪我，是大师兄让我来找你的，他说，只有杀了你，他才信我！我没办法！”青莲的手中多了一把两寸来长的斩妖剑，刚才她一直把剑藏在袖子里。“师傅说，你有三分魔根，除去你也是好事，师兄你不要怪我！”

    青莲泪如雨下，甩掉了手中的短剑仓皇离去。

    “大师兄，你竟然用师傅的斩妖剑来害我？”苍兮倒下的瞬间，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为什么？”

    顷刻后，他浑身的真气如汩汩东流的水，从全身各处向外散去。

    一道道乳白色的清气从苍兮的五官七窍和丹田向外流淌，瞬间化为乌有。

    这是一个修道之人的根基，也是生命的元气。

    五

    苍兮的命真硬！

    被斩妖剑破了凝气的丹田穴位，却还没有死。

    他不死，念珠就得救他。

    可这次的救和上次的救完全不同。上次只消将他断裂的血肉筋脉恢复好就可，可这次，他元气尽丧，若没有起死回生的妙术，没有上届的仙丹不老药根本就不行。

    念珠想回天上去求师傅，把那颗仙丹给苍兮服下，可她一来一去，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到时候，苍兮早就死翘翘了。

    无奈，她只能在幻霞岛想办法了。

    好在她之前拜访了那么多仙人，终于有人给她指出一条明路，孤驮峰的千年灵芝草可以补回丧失的元气。

    孤驮峰，由一只道行深厚的蜂王守护，一般人根本上不去。

    念珠下了狠心，穿了一身坚硬的铁皮甲做的衣裳笨拙地爬上孤驮峰。拔到灵芝草的时候，她伸出去的手被一群黑翅斑斓头的工蜂包围，像无数的钢针瞬间扎进手背，疼得她差点从山上掉下来。

    可她仍然紧咬着牙根，用力拔下了那颗仙草。

    灵芝草经一日一夜的煎熬，被熬成了一碗浓浓的药汁。

    念珠将那碗药汁一口一口地含在嘴里，对着苍兮的双唇吐进他的口中。

    千年灵芝草，药到病除，苍兮不但恢复了浑身元气，竟也恢复了之前的法力，醒来之后，他觉得身轻眼明，浑身上下都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又救了我！”

    苍兮从床上跳下，看着念珠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实现愿望，为你找到那个人！”

    忽然看到念珠肿胀得老高的手背和晶莹透亮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苍兮捏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没事！被蜜蜂蛰了！”念珠抽回手，赶紧转过身，鼻子突然酸了一下，还以为这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原来也会受感动！

    “哎呀，不好了！”念珠猛然想起一件事，大叫起来：“是不是又到月圆之日了？”

    “是的，怎么了？”

    念珠紧皱双眉，苦恼地蹲下身子：“我又要犯心痛的毛病了！”

    月圆之劫很难熬。

    念珠直愣愣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那轮圆盘式的月亮，像等待上刑场的罪犯似的垂头丧气地等待子时的到来。

    苍兮一直站在她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念珠每到月圆之夜都会犯此心病，可如今他的两条命都是念珠给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坐视不管。

    一只大手伸过来，搭在念珠的头顶：“我会帮你！”

    月上正中天，皎洁无垠，幻霞岛没有更声报时，念珠的心就是最好的时钟。

    子时刚一到，念珠的腰就猛地弯了下去，她的手心紧握着，十指尖尖扎着手心滑嫩的皮肤，很快就渗出血来。

    苍兮闻见一股血腥气，他用力将念珠的手掰开，凝神查看后从怀中掏出一串菩提子做的佛珠。

    八颗佛珠上面都刻有梵文的经文“攥住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佛珠放进念珠的手心，八颗珠子颗颗圆润，经文的字迹十分清晰，念珠不认得。

    奇怪的是，佛珠手串刚刚接触到她，她的心痛之症立刻就消失了，连手心上被指甲划破的血痕也很快凝结。

    “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我一出世他们就不在了，是师傅把我养大的。这串佛珠我一直带在身边。师傅说，它是有灵气的，能除灾避害，我曾用它降服过一些凶猛的异兽和妖魔。我奉师命下山之后，除妖时偶尔受伤，只要把它放在伤口上，立刻就能止血止痛，很灵！”

    苍兮对念珠说出这串佛珠的来历。

    念珠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能治了她的心痛症，真是神奇的宝贝，人间天上也难寻！

    六

    一件大事的发生，让念珠和苍兮离开了幻霞岛，也让岛上大部分清修的人再也呆不下去了。

    妖王血蝙蝠率领群妖偷袭了云霄山，他们暗中得知云霄道长闭关谢客，而道长的三位弟子之中最厉害的那个苍兮已死，云霄山的实力大不如前。

    云霄山丝毫没有防备，混乱之中被打得措手不及，无数弟子丧命，许多人逃离下山，妖王血蝙蝠一天之内就攻占了云霄山。

    紧急之下，云霄山的掌门师兄释放了紧急求助的信号。

    得到这个消息后，苍兮十分焦急，云霄山是师傅几百年的基业，怎么会突然就被妖王所占呢？

    必须赶到云霄山去。

    于是，云霄山下聚集了无数前来支援的仙家。

    血蝙蝠在山上设下了层层毒瘴，众人无法前进。

    漆黑的瘴雾完全遮蔽了通往道观的石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阶，瘴雾中，偶尔闪闪发亮的就是妖王诡诈的眼。

    “妖王，你速速带领群妖撤离云霄山，否则别怪我们出手！”

    发现妖王隐在毒雾中，唐门的掌门人斩惊怒喝一声。

    “你们不要忘了，云霄道长那老儿还在山中闭关，我看你们谁敢攻山？”妖王瞪着血红的铜铃大眼从浓雾里冒出阴森森的声音。“你们听着，你们推举一人单独上山来与我斗法，我们以胜败定输赢，我若战败立刻离开云霄山，你们若败就不要再来纠缠！”

    闹哄哄的一阵商讨，谁也不敢轻易去接妖王的挑战。

    最终走出人群的是苍兮。

    苍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是云霄山出来的弟子，曾因斩杀过不少妖王的手下而与妖王结仇，这一次，是生死之战！

    那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念珠一直等在山门外，看着山上的黑色雾障由浓转淡，又由淡转浓，迅疾地变换着不同的形状，那正是妖王施用法力外化而成。

    念珠站了三天三夜，那种揪心的沉痛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等不及了，遁了身形钻进了黑色的迷雾中。

    山头上，苍兮已经支撑不住，可妖王的攻击却依然猛烈。苍兮挨了一掌，脸色瞬间发黑，那是妖王的血魔黑心掌。

    妖王阴冷一笑，连发三掌。

    黑色的浓雾瞬间在山顶凝聚成一支黑柱，朝着苍兮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念珠飞快地奔跑着，在苍兮头顶截住了那团黑漆漆的瘴气。

    眨眼，念珠从半空跌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苍兮的脚下。

    妖王没有取胜，因为天庭突然有御旨下诏，宣召妖王到天庭受审，一道锁妖笼拿了妖王。

    群妖鸟兽散，云霄山恢复了宁静。

    苍兮一直跟在云霄道长的身后，默默向前走，怀中抱着已经断了呼吸的念珠。

    “兮儿，你看那里！”

    苍兮不知道师傅把他领到了什么地方，他的双眼一直徘徊在念珠的身上，看她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能和他说话。

    她以前那么爱说话，如今却这么安静，他一点都不习惯。

    这是一面仙镜池。

    池水清澈见底，如一面光滑的镜子。

    可那镜子里照出来的却不是水面的人，而是那人的种种前世过往。

    七

    念珠，很小很小的念珠，扎着朝天髻，十分可爱。她抱着太乙真人的大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

    “师傅，你怎么这么偏心哪，为什么师兄他们都能去玩，我却不能，我也要下去玩！”

    太乙真人用竹扇敲着念珠的手背，问：“你真想下去玩吗？”

    念珠的手背被打痛了，她吸了吸气还是没有缩回手，用力仰着脑袋不断点头。

    “那好，你去把佛祖送你的那颗仓耳草的种子种到花园里，若你能将草种活，我便依你！”太乙真人撂下一句话走了。

    念珠手心里攥着一颗很小的草籽，扛着一把不大的小花锄出现在花园里。她很努力地挖了一个坑，将那枚草籽放了进去。

    随后，她每天都去查看，隔几天便浇一次水。

    可很多天过去了，那片湿润的土地没有任何变化。

    念珠费了很多心思，依然不能让仓耳草成活。

    她听嫦娥说，苍耳草是佛祖培植的仙草，用普通的水种养是不行的，得用生命之水。

    嫦娥说，生命之水就是人的泪水。

    从那之后，念珠便每天挤了许多眼泪来浇灌那株草，苍耳草的根须在生命之水的灌溉下悄悄地扎进了土壤里。

    又过了许多天，因为念珠一直流眼泪，眼皮和眼眶都是红红的，像个兔子似的。

    可苍耳草还是没有发芽。

    念珠终于放弃了。

    若干年过去后，念珠长大了，而她种下的那株草在花园里悄悄地发了芽。

    苍耳草，和其他仙草不同，它在生命之水的灌溉下会先将自己的根须遍植在周围土壤中，直到根须的触角能吸取到足够的养分，才能促使它慢慢地、慢慢地发芽、成长。

    而它一旦发芽，便具有了人形，并拥有无尽的能量，可以上天，可以入地，法力无边。

    为了避免在苍耳草还未成熟之前，它强大的法力会产生破坏作用，太乙真人用一串菩提子禁锢了它的能量。

    看到地面上突然降生的那名男婴，苍兮的眼眶热热的，原来，它是念珠用泪水灌溉的生命。

    “喂，苍兮，我是仙女，你知道吗？”

    念珠——

    一滴灼热的泪从苍兮的眼眶内滚了下来，摔碎在念珠的脸颊上。

    一瞬间，被苍兮抱着的念珠消失了。

    苍兮的手中多了一颗滚圆滚圆的白色念珠。

    “念珠的原身本是一颗念珠，你把眼泪还给了她，她从此化回原身，与你不离不弃！”

    “我不要！”

    云霄道长的话，在苍兮听来十分残忍，他激动地喊道“我要念珠回来！”

    云霄道长摇摇头“你放心，她虽已物化，但她能听你，能看你，亦能懂你！”

    天庭下旨，准许苍兮和念珠结为夫妻，并命三界众生统统到云霄山拜贺。

    这是一场轰动三界的婚典。

    传说，在那场没有新娘的婚礼上，苍兮手心中托着的那枚珠子就是被奉为三界至宝的无尚法器——乾坤珠。

    字数：8133字

    菠萝作于2012年9月26日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编者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