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吃没有吃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那里还有力气去撵猎。看见野猪还没有追,野猪就已经不见了。看见兔子又去追,没有跑出五步就跌倒。高高的大象走过来了走不快,可是他们俩的力气太小。长长的蟒蛇受伤了躺在地上,两个人左拖右拽拉不动。
两个先祖日日走在大山上,天天奔忙在箐沟里,累的要死要活,倒在山坡上喘大气。
这时候,他们俩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离他们歇息地方的不远处,一只受伤的飞鼠在挣扎,可是飞鼠的身上怎么黑乎乎的呢?
原来是蚂蚁在打猎,于是两位先祖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只飞鼠已经走不动了,身子头脚被咬伤。细沙子一样的蚂蚁,密密匝匝地扒在飞鼠身上,又撕又咬不肯放。它们是那么百折不饶,它们是那么同心协力!
如此渺小的小东西,竟然想猎取如此庞大的对手,简直不可思议。
两位先祖的好奇心被拨动起来了,他们俩就趴在那里,仔细地观察了整个过程。
看着看着,阿虎失望的眼睛逐渐地亮了起来;看着看着,腊尼愁苦的大脸逐渐地轻松了起来。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脚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脚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脚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看着看着,小小的蚂蚁把飞鼠的一只手咬下来了,一大群蚂蚁围过来了。咬的咬,撕的撕,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这群蚂蚁竟然把飞鼠的一只大手慢慢地挪到蚂蚁的洞口去了。这时候,洞里又爬出来一群蚂蚁,开始把飞鼠的手一点点儿一点点儿撕下来,拉的拉,拖的拖,背的背,扛的扛,忙忙碌碌地往洞里搬运。刚才那群搬运大脚的蚂蚁呢,已经顺着原路返回,继续搞搬运……
一只小猪一样大小的飞鼠,慢慢地被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杀死了,大卸八块,一点点儿一点点儿运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阿虎先祖和腊尼先祖乐不可支地回来了。哈尼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了。先祖说:草籽一样的蚂蚁,能够咬翻大大的飞鼠。石头一样多的哈尼,敲得死老虎大象!
阿虎腊尼两位先祖自然成了撵山打猎的头领。
哎呀呀,哪里来的这么多哈尼人嘛!
拿着尖尖的大刺的来了一大片,拖着粗粗的树枝的来了一大片,扛着长长的大棒的来了一大片,抱着沉沉的石头块儿的来了一大片……
耳朵长的,给我听着点儿;眼睛好的,给我看着一点儿;喉咙大的,给我喊着一点儿……
大群先祖轰轰烈烈地上了高山,黑压压的人群就像蚂蚁一样。
十个先祖做一路,百个先祖做一伙,撵过九匹大山,撵过九匹大梁,遍山的野物都撵出来了,会跑的吃食撵出来了……
依嗬……依嗬……依嗬……依嗬……
漫山遍野都是撵山的吼声,象雷神阿惹和阿桂的声音一样响。
跑不赢的野物,被活活按倒捉住;跑得赢的野物被先祖敲死敲伤。
打着的野物分着吃,大人小娃子都一样。即使是指头粗的一小块儿,也是个个都要吃,人人都得尝。
这就是先祖传下来的撵山打猎的规矩,一代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一直传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