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眼睛却望着厨房方向:“丫头,没事了,你安心看电视,有什么好节目吗?”
安铁坐到瞳瞳身边,看见电视里在播东方时空,报道的是一起从贵州往福建拐卖儿童的事件,一个拐卖儿童的农村妇女正被警察押着前去解救被拐卖的孩子。安铁突然间看了一眼瞳瞳,发现瞳瞳眼里泪光闪烁,看着电视画面发呆,小手死死地抓着沙发靠垫。
安铁心中一动,握着瞳瞳的手说:“去写作业吧,不好看,饭好了我叫你。”
瞳瞳顺从地点了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瞳瞳单薄的身影走进房间,安铁点了一支烟,看着瞳瞳的房间发呆。
这些年瞳瞳和他一直回避谈自己的家,有几次安铁问瞳瞳家里的情况,瞳瞳都说不记得了,安铁也就没有深问。记得瞳瞳刚来的时候,安铁领瞳瞳去过好几次派出所报案,小丫头什么都不说,一直哭。最后把警察都哭烦了,警察说直接给她送收容所得了,安铁心一软,最终还是把瞳瞳领回了家,安铁对警察说,等我回家慢慢问她吧,她会说的。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也不闻不问。
安铁其实也一直担心,瞳瞳的身份无法确定,对瞳瞳以后的人生会有很负面的影响,而且,安铁一个大小伙子,要是领养瞳瞳也不够条件,何况,4年多来,安铁连瞳瞳家的确切的地址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在贵州黔西南州,再往下,瞳瞳就说不记得了。后来,安铁的生活起居几乎都由瞳瞳照顾,如果没有瞳瞳,安铁还真无法想象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瞳瞳没来的时候,刚到报社上班的安铁几乎没怎么回过家,直到瞳瞳来了之后,安铁似乎有了方向,天黑的时候,他有一个地方可去了,那条通往海边的2路车,和一路的商铺和楼房仿佛都与安铁发生了某种联系。安铁还记得,那些年,每当下2路车,走向自己的住处时,路边总有一只白色的流浪猫,当安铁走近它的时候,它就惊慌地跑开,当安铁走了一段回头时,又发现那只白猫一直跟在安铁的身后。
安铁也一直奇怪,直从瞳瞳来了之后,瞳瞳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样,和自己没有任何距离。有时候他们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就像她一直就在安铁的身边,仿佛她从小就是在安铁身边长大的,他不用过多去打听她的身世,仿佛他完全了解。甚至瞳瞳刚来的时候,安铁每次送瞳瞳去派出所报案,安铁心里都感觉无比内疚,仿佛在遗弃一个与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四年过去了,四年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安铁基本上没有想过和瞳瞳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但有时候也想,瞳瞳能和他在一起一呆就是4年,简直不可思议,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
就在安铁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里一声尖叫,安铁跳了起来,往厨房奔去,只见秦枫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炒锅。安铁一看,锅里的油正在乱蹦。
“怎么回事?”安铁焦急地问。
“被蹦出锅的油烫了一下,没什么!”秦枫捂着脸皱着眉头说。
“我看看!厉害不厉害?”安铁拿开秦枫的手,一看,秦枫脸上被油烫了一个红点。
这时,只见瞳瞳也急冲冲走进厨房,发现秦枫被油烫了后,马上对秦枫说:“赶快涂点醋!”
秦枫看了一眼瞳瞳:“不用!”
瞳瞳说:“一定要擦一下,要不会起泡的!要不涂点软膏?”
秦枫没好气地说:“好了,不用,你们俩都出去吧,菜一会就好了。”
秦枫坚持把饭菜做好,端到饭桌上,赌气似的。
这顿饭,安铁一直挤着笑夸秦枫做的好吃,秦枫一直皮笑肉不笑地对安铁爱搭不理的,瞳瞳一直安静地吃着饭,若有所思的样子。
瞳瞳很快吃完饭,说要写作业,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瞳瞳回房间后,安铁发现秦枫的脸上果然起了一个小泡。
秦枫饭还没有吃完就我走了,说晚上还要上节目,要回去准备一下。
秦枫走后,安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