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个女人,特别是在这么一个世俗上的女人,不是完整的身子,没有了所谓的贞洁,凭什么奢望被宠幸,又凭什么要被爱神眷顾。
殷冰嫔轻闭眼眸,自嘲的摇了摇头。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记得当初在定侯王府就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看见她的泪。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啊。
呵呵,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殷冰嫔在心里默默的喊着,心本已死,为什么还要让它活过来,为什么还要被感动,为什么还要存在那所谓的侥幸。
没有侥幸,只有赤,裸,裸的现实,而这个先是就是再一次让她的心死得彻底,再一次让她明白,这个世上,没有奇迹,也不应该有感动,更不应该有感情。
既然心死,就已是绝望了,既然绝望,就不要在相信希望了。因为希望,只是为了让你更绝望。
燕辰对殷冰嫔的眼泪熟视无睹。昨晚,就是因为对她眼泪的悸动,便是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是感动了,恍然一梦惊醒,方才知晓,那不过是她对自己无底线报复的最深体现。
一颗心啊,那是他一个真心啊,被她如此血淋淋的挖出来,然后毫不在意的一把捏碎。
燕辰手指用力,捏的殷冰嫔下巴於青,盯着她有些无奈有些自嘲的脸庞,冷声道:“殷冰嫔,你给朕记住,朕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人。朕是一方天下的王者,真可以宠你,也可以废了你!”
燕辰说得很轻,却是说得咬牙切次,他恨啊,他很她如此待他,如此不顾他的感受。
如果……如果她昨天不出现在翘楚宫,如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漠视他,如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他,就不会有今天他的愤怒,他的呵斥了。
罢了,罢了,哪有那么多如果,最大的如果就是没有如果。
燕辰似乎连看都不想再看殷冰嫔了,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凛然转身,再次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脊。
殷冰嫔的头被他甩得侧向一边,毫不顾及下巴那里被他捏的火辣辣的疼,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将还想要流出的眼泪咽回肚子里。
不要哭,殷冰嫔,眼泪是懦弱者的专利,眼泪也是幸运者的专利,你不是懦弱的人,更与幸运不沾边,眼泪于你,只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和无可言语的耻辱。
果然,坚强如她,欲流出的眼泪硬是被她生生的吞咽了回去。连带那些委屈,那些不甘,那些失望,那些绝望全都咽到肚子里,只留下一具毫无感情的躯壳。
明明脸颊伤有两道刺目的泪痕,却硬是被殷冰嫔在脸上挂出一抹微笑,一抹如来自寒冰地狱极阴极冷微笑,然后转头去看那个萧瑟冰冷的背脊。
“臣妃当然会记住皇上的忠告,臣妃也会记得,现在的臣妃的这份模样也全拜皇上所赐。”殷冰嫔像讲故事一般说着,“是皇上将臣妃年轻的美梦击碎,是皇上将臣妃安排在那个让地狱噩梦开始的定侯王府,也是皇上一次次的将希望推在臣妃面前,给了臣妃一双愿意飞翔的翅膀,然后又生生的折断它,拔散了所有羽翼,尽数拿回……”
燕辰被对着殷冰嫔,不说话也没动作,仿佛在静静的听,又仿佛根本就没有听。
现在他还在怒气中,他接受不了这个这个事实,昨天明明是喜捷,她的出现他以为是双喜,却不想那不仅不是双喜,而是将原本的喜捷也变成了噩梦。
她居然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给了他一具并不完整的身体,她这事在报复他啊,如此的报复。
等了好久,殷冰嫔终于说完了,燕辰也在也没有转身去看殷冰嫔此时绝冷的面容。
背对着她,他淡淡的说:“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吧,这个地方不适应你也不欢迎你。”
然后,再也没有了言语,大踏步的离开这个让他感到耻辱和羞愧的九玄殿。
终于,在燕辰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刹那,殷冰嫔一口鲜血再也没能忍住,脱口喷出,洒在那些如雪般白柔的真丝被褥上,活像斗霜傲雪盛开的腊梅,妖艳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