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一点儿也不大,行走间身体幅度也很小,显得十分训练有素,就显得很有档次,无形中抬高了这家银楼的档次。
胤俄挑了挑眉,觉得钮祜禄氏还是挺会做生意的,很有想法。要不是不好和钮祜禄氏太过亲密,引得康熙猜忌,胤俄真的挺想和钮祜禄氏一起做生意的,钮祜禄氏一看就是神队友,商业头脑杠杠的。
身着淡青色旗袍的店员视线在跟在胤俄和九阿哥身后的侍卫们身上转了一圈,目光便落到了胤俄和九阿哥身上,知道真正的顾客是谁。
虽然有些奇怪两个小男孩跑进银楼看首饰干什么,但这名店员并没有将疑惑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笑着,一派沉着稳重地笑语嫣嫣问“不知两位想要看些什么,我们银楼售卖的首饰齐全,款式多种多样,两位可尽情挑选。”
目光落到胤俄腰间的黄带子上,这名店员脸上的
笑容凝滞了一秒,神情变得略有些慎重,但还算放松,并没有太过紧张她认出了宗室才能佩戴的黄带子,但并没有认出胤俄腰间悬挂的皇子印鉴。
黄带子的宗室虽然身份尊贵,但大清入关几十年了,宗室的人口年年在涨,并没有稀罕到难得一见。在开在前门大街的银楼上班,这名店员见过的黄带子并不少,不至于被吓到,无法维持镇定自若。
“你知道悦来茶楼在哪吗”胤俄说出与法喀约好的店铺的名字,“派人去悦来茶馆告诉舅舅,我找不到悦来茶馆在哪,让他带着人过来找我们吧。”
顿了顿,不想玩什么打脸游戏的胤俄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坦言道“我是十阿哥,今天与法喀舅舅约好了在悦来茶馆见面。”
这家银楼开在前门大街,地段极好,规模也大,属于钮祜禄氏极为重要的资产,所以店里所有当值的店员都与钮祜禄氏签了长契,大半甚至是直接从果毅公府调来的,是果毅公府的家生子。
这名前来招呼胤俄的店员虽然在一楼待命,并不在二楼伺候,但她也是从果毅公府出来的,太知道宫里的贵妃娘娘和十阿哥对钮祜禄氏意味着什么。
面上露出几分慌乱来,这名店员又细看了胤俄一眼,见他扎着黄带子,年龄也对得上,身后跟着的侍卫一个个鹰视狼顾、孔武有力,不是一般人家供养得起的,又敢自称是十阿哥,八成是真的,不是在诓人。
这名店员强忍着慌乱努力保持镇定,半蹲下来轻声对胤俄说“阿哥爷,请您上楼暂坐一会儿,奴婢这就告诉掌柜的,让他派人去悦来茶馆通知公爷。”
胤俄嗯了声,正想答应,扭头见九阿哥看完了一张桌子上摆放的金银首饰,又跑到另外一张桌子旁,便摇摇头说“不用,我和九哥就在楼下等吧。”
九哥九阿哥吗所以来的不是一位皇子,是两位
这名店员先是愣了一下,脑中思绪纷乱,紧跟着身体僵硬、但面上不露异状的站起身,先朝胤俄和九阿哥屈了屈膝,然后才保持着面对着他们的姿势退到柜台前,附在掌柜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银楼的掌柜是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人,也是果毅公府出身,在遏必隆还在的时候便是府里得用的人。后来这家开在前门大街的银楼开张,他因为能力出众才被调了过来当掌柜。
银楼掌柜还记得贵妃的长相,对与贵妃同母的现任果毅公法喀的长相更是十分熟悉,他从柜台后站起身迎上来,目光只在胤俄脸上转了一圈便立即笃定他必是十阿哥“阿哥爷,请您稍候,奴才这就去悦来茶馆。”
皇宫,乾清宫。
康熙刚用过午膳,正打算走几步消消食然后午睡一会儿,梁九功就拿着拂尘蹑手蹑脚地上前来,声音很轻地唤道“皇上”
一看梁九功这模样,康熙就知道他有事必须要禀告,但那件事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他才畏畏缩缩的。
哼笑一声,刚用过午膳心情还不错的康熙懒得与梁九功计较,只淡淡道“什么事,直接说吧。”
梁九功深深埋下头,低声将上午德胜门外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康熙,从头到尾都只客观地描述事实,没有添加半句主观看法。
听完梁九功的禀告,康熙的好心情不翼而飞,脸色沉了下去,神情阴晴不定“隆科多哼,舅舅的谱倒是越摆越大了。”
这话梁九功可不敢接,康熙朝有三个后族,可只有隆科多一个敢对皇子们自称舅舅,这还不是康熙惯出来的。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边几十年,不说完全摸准康熙的脾气,五六分的了解还是有的,这个时候无论附和康熙的话还是反驳康熙的话都不会,都落不了好下场,还是沉默好,最好是尽量降低存在感装成透明人。
暂且搁下对隆科多的不满,康熙在乾清宫中走了两步,眉头皱了起来,神情有些烦恼“隆科多把皇子们都得罪了,短时间内他们怕是不愿再登佟家的门,可”
可佟国纲的葬礼马上要举办了,佟国纲出殡那日,除了派遣使者祭奠,也该派个皇子代表皇室出面,以示对佟家的恩宠。
但出了今天这事,皇子们与隆科多发生了不愉快,康熙便纠结起派去佟府祭奠佟国纲的皇子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