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姐姐,祖母说,你以后也不去学房上课,到时候会跟着梅先生做学问,真羡慕大姐姐。”林允兰今日好像话多了些。
林霜语也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今儿这是?
她哪里知道,人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免不得露出了几分少女样态。
“谈不说做学问,不过是随便跟着听听。”好像,那梅先生还布置了功课,回头的好好看看,刚才路上想着其他事给忘了。
“如何不是做学问,大姐姐可是南山先生的学生,到时候,咱们林府可要出一个女公子啊。”林允兰说着掩嘴一笑,心里泛出一股酸意来。
还以为这林霜语天生命不好,没成想,还有这种造化。
幸而,自己也有自己的造化,有一点祖母说的没错,女子,纵是有天大的才华,也不能去考功名,不过也是个名头,终究是要嫁做人妇。
嫁的好,才是最重要。
“二妹妹说笑了。”林霜语笑了笑并未露出半分傲色,依然是不动如山,寡淡如水。
就是这一抹笑,让林允兰觉得心头有股子说不出的憋闷,自她回府,经历这桩桩件件的事,自己好像从未在对方脸上看到过情绪起伏变化。
难道,她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怎么可能,是人就有欲望,是人就有情绪,她不信,她真能如此收放自如。
毕竟,也只大她半岁而已。
“大姐姐,收拾好了吗?马车都准备好了。”
林宏图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姐妹二人的闲聊,药也换好了,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一趟京都之行,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五弟这一口一个大姐姐的,都快忘了我这个二姐姐了吧。”
林允兰刚要去扶林霜语,却被林宏图抢先一步,忍不住笑闹了一句,这话里话外,可是有些拈酸吃醋的味道。
她着实有些想不通,这姐弟两,才见多久,感情真的如此之好?
不过是一个病弱,一个无依无靠,互相可怜罢了。
“宏图不敢,二姐姐可别这么说。”说着不敢,那扶着人的手可是小心家小心,好似扶着个什么宝贝疙瘩。
张家正闹分家,巴不得林家走,谁让老太太是张家大房的,今天因着她多嘴,大房可是一点亏没吃。
所以来送行的人还挺多,不过多半是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走。
只有张老太太是真不舍得,拉着老太太的手说了好一会话,亲自送上马车这才作罢。
因为林霜语伤了脚,老太太在上车的时候,突然发话,让林允兰到她车上去,好让林霜语好好休息。
两个人都巴不得。
一个是图了清静,一个是觉得,自己到底是老太太这些年疼着的。
马车刚离开张府,消息就到了易九兮的耳朵里。
“林老太爷果然是果决之人,前些日子,不是开始游走了吗?这一次,说不好就是一个机会,怎的抽身这般干脆。”
眯着眼,起身整了整衣衫,他也该准备准备了,圣旨应是快到了。
这时候了,主子还有心思理这些,童老这个无奈啊。
“左右是听进了梅千之的话。”
“应是不止!这两日,林家在京都的动静都有停滞的迹象,罢了,回头再说吧,到时候,亲自去会会这位林老太爷便能看出深浅了。”
“主子,林家不急,蜜娘就在淮安城,不怕出什么岔子。”
“的确不急,准备一下,接圣旨吧。”
“哎!皇上圣上到底是让接了案子。”
要知道,主子可是一国储君啊,轻易不得动啊,就算没审出什么,过了三司,这顷刻之间,局势就瞬息万变了。
那宋晖死的莫名其妙,这才合上眼,这头就有人告太子御状,未免也太快太巧了,早有什么证据,那宋晖当时怎就不拿出来?
现在来个死无对证,皇上难道想不通其中蹊跷?
不,皇上是谁?他如何能想不通,看来,皇上心里,是真的对主子...不放心啊。
“众口铄金,父皇是天子,本就高处不胜寒,他是父皇,是父亦是皇,家国天下,他早已不信任何人了。”
这便是君王之路,铁血无情。
易九兮的声音很轻,嘴角依旧挂着笑,只是目光透着几分清凉,皇家,最怕的就是亲情,因为不知何时,它便会捅你一刀。
所以,只能一点点的抹去,让你清醒的明白,生在皇家,有些东西,还是尽早抛弃的好,如此,活的长久些。
有些讽刺,却是残酷的事实。
不过,他能理解,能理解父皇这道圣旨背后的势在必行,光天化日之下,状告当朝太子,这御状,刑部可以推诿不接,但是父皇不可以。
因为这案子涉嫌赈灾贪墨,这背后,是民心所向,是朝廷稳定,因为,这案子一旦开始,就必须有个结束,总要对黎民百姓有个交代,罢黜几个官员平息不了这次事件。
一位皇子...是最佳选择,只是,父皇可能也没能预料到,这皇子,已经有人替他选好了。
不得不说,这一次,这布局之人高明厉害,让其他几个人平息内斗,合着伙,把他推到人前。
即便侥幸这次他能保了太子之位,声望也是一落千丈,因为,这案子他们绝不可能让他干净一身。
有了这一次伤筋动骨,再来几次小伤,他还的疲于应付,结果未必就比现在好,到时候,反而父皇的心思,他也把握不准了。
至少现在,他能有几分把握,父皇不会要他的命,因为父皇明知是局。
这次,那几个肯定是希望他丢了太子之位,可布局之人却如他想的,不会是想要一口吃饱,他要的,该是步步为营,他的目的,是父皇对他这个太子的渐渐疏离,如此,有朝一日,才能让父皇动杀心时,更加果断。
这人,必是个揣测人心的绝顶高手,更是隐藏在京都朝堂的一只无形之手,若不找出这个人,如何能安心?
所以,他不如就自己挥刀断了对方的算计,一个太子之位,现在抛出去,应该不是对方想要看到的局面。
因为,不论是竞王还是谁,都没这个能力一锤定乾坤。
反倒是让他们的联众之策早些瓦解,冒险是冒险了些,却是险种求存,有些事,总是要冒点险的。
“圣旨到,请太子接旨!”
“主子!”听的外头一声唱词,童光年心头一涩。
“无妨,无论听到什么风声,记住,不动!等我回来,怕是城门要关,既然林老太爷选择此时避开,便行个方便成全一下,想办法,让他们出城吧。”
童光年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忍着酸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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