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意看着四姨娘那两道阴狠的目光,不觉回她嫣然一笑,似笑非笑地道:“姨娘,您还是莫要这般看人,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怎么一瞪眼却成了母夜叉?您这样子,若是被爹爹见着了,岂不是要对您生出厌恶之心。
哎哟,我来了这多时,怎么却没见着二姐姐呢?多日不见,不知她近来可好?”四姨娘闻言,不觉眼中恨意更多。但心间到底忌惮陈雪意方才所说,便只能恨恨地将脸移向别处,不再说话。
焦氏见陈雪意将四姨娘好顿数落,不觉心头大快。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笑吟吟地看着二姨娘道:“你现下有了身子,也不必日日来给我请安了。现下你们几个先去吧。三姑娘好容易回来一趟,我这做母亲的,少不得要和她多说会儿私房话。”
二姨娘,三姨娘一见,忙一前一后给焦氏行礼退了出去。四姨娘毫不掩饰目中对陈雪意的恨意,边对她传递着“小贱人,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眼神,一边慢慢退出门去。
焦氏眼望四姨娘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回头问道:“雪儿,你素日是个极善良的孩子,你却怎么不小心和她结了怨。如此这般地排遣于她?”
陈雪意不觉叹道:“母亲,雪意向来小心翼翼,不想与任何人生了嫌隙。谁知自嫁入展家,二姐姐百般与我纠缠,自己不小心,孩子没了。却也怨到我的头上,相公待我好些,她又骂我抢了她的丈夫。女儿是怎么做都不对的。就是二姐姐这回被遣回家,却也是她咎由自取。四姨娘却将这些帐目一笔笔都算在了我的头上……
却不知怎么,四姨娘与管家关系要好。昨日是管家去展家给我送信,以母亲病重,派我去大明寺还愿为由,将我骗入那腌臜之地。差点令女儿生不如死。幸喜老天眷顾,女儿再次逃离险境……”
焦氏闻言,不觉心头突突直跳。以手掩住胸口道:“想不到,你这四姨娘竟是这般阴险之人。她这般加害于你,你却为何不告之你爹爹?”
陈雪意言道:“母亲,女儿今日来,正想问你一些事情。这四姨娘是何时进的府,进府时是何等模样。她的家世又如何?”
焦氏见陈雪意问得如此详细,便知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她并不去追根究底,倒是凝思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来。当年你四姨娘与你三姨娘差不多是同时进的府。咱们府上的管家,还与四姨妨沾亲带故的。
三姨娘十月怀胎生下的你二哥哥。而四姨娘,才入门七个月,就生下了你二姐姐诗意。记得当时,你三姨娘还背地里偷笑来着。说是你四姨娘有能耐,才死了未婚夫,就勾搭上老爷,还没进门就先有了陈家的种儿。真真兵贵神速。我听着不像话,还将你三姨娘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三姨娘倒是个有记性的,此后再不多说一句嫌话。”
陈雪意听了这话,不觉心间一动:“母亲,您是说,二姐姐是早产?”
焦氏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却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正回娘家。据说,你四姨娘是难产。她生产那日你爹也不在的,三姨娘眼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的也不去管。
要我说,你爹爹的这几个姨娘中,还是你娘最厚道。还是她唤了人去外面叫了稳婆来。并在一旁守了两天一夜,直守到你二姐姐出生。谁知道,四姨娘不但对她丝毫不怀感激之情。甚至还对她有所防范。”
陈雪意不由笑道:“我想,定是二姨娘发现了四姨娘的什么秘密吧。”焦氏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话说到这里,陈雪意对四姨娘有了大致的了解。下一步就该让楚悠然好好调查一下她家人的情况了。她想彻底知道,这四姨娘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家中与展明皓到底又是何种关系。想到这些时,她不禁想起昨日与楚悠然不欢而散的情形,不觉又一声长叹。